是啊,要是真像小黑鸭说的这么玄乎,肖沉得多牛逼?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小黑鸭又摇头道:“不对,肖沉要是真有钱有势,不太可能到这种地方来。而且你看他,跟二爷爷住在这里,粗活累活肯定都是他来干,要是有钱人家出来的,怎么可能把活儿干的那么得心应手。”
这么一说,的确很有道理,就算还没有亲眼见到肖沉干什么活,但家里这么干净整洁,就知道他收拾的相当不错。更何况,小黑鸭十天半月就来一回,上次来肖沉还没有在这里,多说十五天时间,要把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训练成粗使下人,那可比登天还难,就拿小黑鸭来说,以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放暑假,去他家里玩,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肚子饿,叫他给我炒个饭,他还把生鸡蛋放在水龙头底下好个冲,想让这种大少爷来伺候我爷爷,根本不现实,反过来还差不多。
再说,就肖沉那形象,说他是个有钱人,实在太过牵强,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低调了,单说他身上穿的衣服,连个像点样的牌子都没有,兴许是哪里买的地摊货。
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有钱有势,才不会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拜我爷爷为师,就算我爷爷在我们这地方小有名气,可一出了这小地方,他老人家那些唬人的本事,可就不够看了,肖沉要是真有那样雄厚的财力物力,什么样的师父请不到,还犯得着亲自来拜师?
接着我就想到,既然肖沉不是有钱的主儿,他手里这些东西,想必不是真的,就算是,兴许也是宅子里面的,他看着好,干脆据为己有了。
这倒并非指责他,我自认没什么高风亮节,换做是我,看到这些值钱的无主之物,肯定也会动心,反正这些东西已经没人要了,不拿白不拿不是?
从外观来看,这座宅子,起码得有上百年的历史,规模宏大至厮,里面的东西也极精美,很显然,这宅子的原主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而且,我在刚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这宅子大门修的相当气派,虽然整座宅子并不像一个规整的四合院,但大门的设计像极了广亮大门。也许在这种小地方没有那么严格的禁制,但要是在北京城,这可是仅次于王府大门的宅门,堪称屋宇式大门的一种主要形式,这种大门级别很高,必须有一定官品的人家才能使用,说直白点,就是能住在这种宅子里的人非富即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
这么看来,宅子里面能有这些珍品,也算是比较正常的事,毕竟这样显赫的富贵人家,要说家里没有几样宝贝,谁信呢。
不过,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那家人已经这么牛逼,为什么还要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建这么一座宅子?
我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寻思小黑鸭见多识广,应该会有所了解,便向他一问,他不甚在意的道:“有钱人脑子都有泡,钱多烧的慌,这要是科技允许,恨不能把家搬到火星上去,你管那么多呢。”
小黑鸭也是有钱人,他一不留神,连带着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我可不管他脑子有没有泡,只想知道这宅子主人是什么身份,缠着他问。
小黑鸭本身是不想多谈的,都已经钻了被窝,被我烦的不行,只好道:“小时候听你们村老王头提过一嘴,要是我没记错,宅子主人姓陈,据说是个外来户,建这宅子花了好长时间,总共也没住几年。”
我又问:“既然没住多久,何必还把宅子建这么大?”
小黑鸭想了半天,道:“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我又没生在那个年代,个中隐秘我哪里知道。”
这会儿他困的已经有点睁不开眼,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迷迷糊糊的道:“不过那个王老头说,他年轻时候还在宅子附近看到一个大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跟仙女下凡似的,没准儿她跟陈家人有什么关系。”
我一听,立刻想起了梦里那个女鬼,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推推他:“怎么个漂亮法?”
小黑鸭苦了脸,抱怨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省省吧,我又不是老王头,哪儿知道那姑娘长什么样,你得问他去啊。”
说完就扯了被子蒙上头。
我连忙把被子拽下来,急道:“老王头早没了,你是唯一知情人,快说说。”
小黑鸭痛苦道:“那你就去死一会儿,找他问问。”
我道:“哪儿那么容易啊,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再说,找不到他怎么办呢。”
小黑鸭猛地坐起来,抱着被子就往我身上堆:“祖宗诶,你丫一觉睡得爽,我可是大半宿没睡,还宿醉,头疼的要炸了,你让我好好睡一觉能死吧?能死吧!”
我心虚道:“这不是好奇嘛。”
“你哪儿来那么大好奇心!”小黑鸭更怒了,“那姑娘长得再漂亮,关你屁事,你还能讨来做媳妇?有空瞎想,不如睡觉,长年熬夜脑子会变笨的好吗,你自己看看你都蠢成啥样了!”
话音刚落,他顺势一倒,还打起了呼噜,这小子可从来没有打呼噜的习惯,指定是故意装睡,我踹了他两脚,他也没搭理我,看来是真困急了,铁了心不想再跟我说话,我没别的办法,只能蔫蔫的也躺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刚醒没多久的缘故,我着实睡不着,又没什么事儿干,干脆开始琢磨这座宅子。
这座宅子带给我的感觉,实在是非常古怪,大概是我孤陋寡闻,可这样的格局,我实在是闻所未闻,要不是有肖沉带着,就算大白天走,我也肯定会迷失在这里。难道陈家修这个宅子还为陶冶情操,没事走走迷宫修身养性,智力体能双锻炼,居住娱乐两不误?
有钱人真会玩。
其次就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小黑鸭一提起她,我就想起了梦里那张美人脸,我比较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关联,过了这么多年,想必那个姑娘已经仙逝,会不会是她死在了陈宅里面,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等着有缘人来开解?
想完我就觉得好笑,真是越想越离谱。
接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困意上涌,便也眯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极好,什么梦也没做,等我醒来,天已大亮,小黑鸭也不在身旁,看看表,十点多了。
刚伸个懒腰,肚子咕噜一叫,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感知到,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干脆爬起来,打算出去寻摸点吃的。
出了门我就看到,我爷爷他们竟然在开茶话会,围着石桌谈笑风生,小黑鸭坐的离肖沉比较近,也不知道他俩在说些什么,小黑鸭说的眉飞色舞的,肖沉静静听着,居然还笑了一下。
我去,小黑鸭怎么能这样,弄坏了肖沉的东西,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心虚?
我顿觉自己心理不够强大,要知道,自打出了昨天那件事儿,我现在看到肖沉,都恨不得绕着走。
我刚想暗搓搓退回去,小黑鸭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我,立刻挥手道:“起来了啊?过来坐!”
我刚想说那也没有凳子,我就不过去了,没想到小黑鸭的司机特别机灵,把自己的凳子往小黑鸭那边一搬,叫道:“小尹哥,你来坐这个,我再去搬一个。”
我忙道:“不用了,你们聊,我去找吃的。”
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生怕走的慢,眼看快到院门,就听小黑鸭道:“你找不到地方吧?沉哥,劳烦你带尹默走一趟。”
我:“…;…;”
真他妈日了藏獒了。
肖沉很快走了过来,我跟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特别尴尬。
我并不知道他是否得知了昨晚那件事,也不知道小黑鸭和他说了些什么,根本不敢挑起这个话题,生怕一不小心说漏嘴,可我这个人一向热闹惯了,就这样这样一句话不说,我只觉得浑身不舒坦,只好道:“那什么,昨晚那顿酒,喝的还尽兴吗?”
肖沉道:“还好。”
“看你喝了不少,今早起来没事吧?头疼没?”
肖沉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这下我犯了难,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没事还是头疼?
我实在猜不出来,便硬着头皮道:“你要是头疼,我可以给你煮点醒酒汤,以前我爸应酬,喝多了,都是我给煮醒酒汤,放心,绝对让你和我爸一个待遇。”
话一说完我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话说的,上赶着让人家占我便宜。
肖沉闻言,猛的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我。
虽然他的表情和眼神都非常平静,但我还是被看的心虚,轻咳一声道:“怎么了?”
肖沉看着我,目光中又带上那种洞悉一切的阴冷。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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