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传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苏瑾都能安静如鸡,毕竟她觉得清者自清,越解释说不定某些人越兴奋。
可和慕羽谦之间是清白不起来的,想到他还专门提过要将关系保密,苏瑾十分无奈。
有一瞬间还想过怎么这么不小心!
可从这拍照的手法来看,明显是有人盯着她或慕羽谦了,哪里小心得过来。
到底是谁?
程菲?许心诺?
……慕羽谦?
她思绪乱作一团,家里座机响了也没听见,还是王嫂接了喊她,说是找她的。
苏瑾更觉得惊愕,除了慕羽谦,没有人知道她现在住在慕家!
王嫂笑了笑:“是秦小姐,少爷的朋友,怎么,她说之前和你见过面了?”
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苏瑾狐疑地接过电话:“你好?”
“苏小姐?”秦珂言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和阿谦已经住到一起了,进展比我想像中还快。”
苏瑾:“……”
她现在挂电话还来得及吗!
“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秦珂言收敛了笑意,“是来我们店的时候被拍了,不好意思,那天我有点急事,忘记安排清场了。”
她语气倒是挺诚恳的,苏瑾不好再装聋:“秦小姐,我们并不熟悉,你应该打给慕羽谦。”
秦珂言脱口而出:“阿谦不会责怪我的,就是怕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影响你们俩的感情,我特意来解释一下。”
特意打电话来气你一下还差不多吧。
苏瑾最烦和这种说句话里面有一百个含义的人打交道。
她上课就够累了,不想课外还每句话都要做阅读理解,单方面想结束通话:“恩,那没其他事我先挂了。”
“别急啊,”秦珂言语速快了点,“听说你还劝过阿谦以后都别再清场?”
苏瑾回想了下,当时觉得这排场太大,好像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但通常她对慕羽谦提出什么想法,都会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大概是被柜姐听到吐槽给秦珂言听的吧,毕竟苏瑾现在知道不清场会有什么后果了。
自己就像个土鳖似的,忘了越是高档的地方,认识慕羽谦的人就越多,为了**,有些特权化是必须的。
就算这次不被爆出来,难保以后哪一次和慕羽谦一起出门就被人传到网上去了。
哪怕她再也不想去秦珂言的店,可不能保证慕羽谦不会带她去其他也需要清场的地方,而因为她的要求,慕羽谦选择不清场。
苏瑾终于想起来,他当时似乎有停顿一下才答应。
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跟她解释?
他这种盲目的宠溺让苏瑾除了觉得暖心外,更多的是提醒两人并不相配的事实。
如果是秦珂言,甚至是程菲,都不会向他提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吧。
果不其然,秦珂言开始借题发挥:“能不能请你有点常识,还是你其实根本就盼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在交往?”
苏瑾不明白,哪怕是她说错了话,可为什么需要秦珂言来指责?
“你和慕羽谦只是朋友吧?”苏瑾低声问,“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好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秦珂言显然被她这句话刺痛了,声音都大了些:“不明白阿谦怎么会找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朋友,你凭什么心安理得让别人迁就你的习惯?还自以为是,是不是觉得阿谦在摆少爷架子?不知道就凭你几句话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
苏瑾沉默了会,到底还是好脾气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那就好好守妇道!”秦珂言口不择言地讽刺,“阿谦自己都想不到,这辈子还有人给他戴帽子吧?”
苏瑾实在听不下去,把电话挂断了。
那头却不依不饶地又打了过来,苏瑾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哎呦,”王嫂正好走进来撞见这幕,“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苏瑾怪不好意思的:“那个……线路不太稳定,我重新插得试一下。”
王嫂也只是打趣逗她而已,看了眼时间:“有半个小时了吧,快把药吃了。”
“哦,”苏瑾边倒水边装不在意地问,“秦小姐和慕羽谦的关系很好吗?”
“哎呦,这我可不清楚,”王嫂把花瓶里焉掉的花扔进垃圾桶,换了束新鲜的玫瑰,“没带回家里过,不过有两次我饭都做了一半,少爷又说不吃了,好像就是和秦小姐有约。”
苏瑾不辨情绪地应了声。
“不过也算不上关系很好吧,”王嫂又说,“有次少爷和她通电话把杯子都摔了,说什么‘别再提过去的事了’。”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似乎在回想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还骂了句娘,看起来气坏了,跟个孩子似的。”
苏瑾可不如她乐观。
笑起来能颁发个和平奖的慕羽谦会对普通的朋友发脾气骂娘吗?
这还不算好,那怎么样才算?
“哎,年纪一大就是话多,”王嫂自嘲地笑了笑,“你可千万别告诉少爷我听他墙角,这话在外面我可从来不提。”
苏瑾回过神来点点头:“又不是说他坏话,您说的都是事实。”
她把杯子放下,打开电脑画画,王嫂看她在忙就不再聊天了,连手上的动静都轻了些。
苏瑾的心却没办法静下来,忍不住又登网页看最新评论,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慕羽谦,手机突然响了。
妈妈。
苏瑾看清屏幕的那瞬,心跳都漏了两拍。
苏林正今年申请去山区支教,信号不太好,除了年前的电话,快半年了才只联系了她一次。
汪仪而是一次都没有。
这半年来苏瑾也算网络红人了,但最多只在漫画这个圈子里,圈外人肯定是没兴趣了解的。
所以看到汪仪突然打电话来,她才猛然意识到,万一她妈妈知道她现在和慕羽谦在一起……
“喂,”苏瑾没时间多考虑,硬着头皮接了电话,“妈?”
汪仪在那头冷笑:“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这辈子都别想你主动联系我一次?”
一听这开场白,苏瑾的心就沉到谷底,汪仪的心情肯定不好。
这个女人虽然放养式养娃,可时不时还会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女儿。
像普通父母一样寻问下近况,挑剔下又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唠叨几句,尽完“义务”,回头继续不理不睬。
但哪个孩子会不想和自己的父母亲近?
所以哪怕是这种更像满足自己的私、欲的关心,对苏瑾来说都非常难能可贵。
因为次数真的太少了。
苏瑾觉得自己的心理一定有问题,理智上她会冷静地判断汪仪根本就不爱她,甚至除了她自己不爱任何人。
对这样的人哪怕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任何回报,早点死心,对她不要报任何期待才对。
可只要汪仪一联系她,理智就被情感击败。
每一次,她都像个准备不充足的孩子去应对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绷紧了神经,所有想反驳的话最终都变成了顺从,有时候更像是在讨好。
于是乎,在汪仪面前她简直像个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小人,说的和做的从来都不一致。
长此以往,就像改不掉的陋习,苏瑾对她谎话张口就能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想就算她学习再好,这辈子从汪仪那里都毕不了业了。
但也不怎么怪汪仪,她自己可不无辜。
有失败的父母,自己就只能过失败的人生吗?
还是她太弱了,总是贪恋着那点虚无飘渺的亲情。
苏瑾是真的想摆脱汪仪对自己的影响。
“你找我有事吗?”苏瑾有些冷淡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汪仪说,“我在你宿舍,怎么,你现在不住校了?”
“我工作了,”苏瑾无意识转着压感笔,“分了员工宿舍,有课才回去住。”
“不是说成绩还行吗,不考研啦?”汪仪嘀咕了两句,“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本来想接你回家吃顿饭的,你忙就算了。”
听这语气居然是不知道她和慕羽谦的事。
苏瑾问:“您现在还好吗?那个……陈……”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
听汪仪说,上次和慕羽谦去宴会就是被他撞见,怎么这次没关注到他俩的传闻?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汪仪想了会才明白她说的是谁,“那个早分手了,你提他干什么?”
苏瑾:“……没什么。”
汪仪不是个喜欢拉家常的性格,对别人的关注远不如自己,换了话题:“我可能要出国呆一段时间。”
“啊?”苏瑾突然就懵了。
尽管她和汪仪可以半年不联系,尽管她上一刻还在想要和汪仪保持距离,可从来没想过离别会这么突然。
她彻底不要我了吗?
苏瑾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念头,眼眶一红,竟然差点掉眼泪。
连自己都不能置信,她对汪仪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我和艾里克交往了,他是个外教,”汪仪提起这个,语气突然就变了,带着点娇羞似的,“他每年要回国呆三到五个月,我准备和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