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先别激动,这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万一咱们冤枉了二公子,岂不是伤了二公子的心么?”她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为李稻香把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
“冤枉?”李稻香苦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他还拿什么抵赖。”
瑜儿还想再说,却见李稻香抬抬手制止了:“你也不用再安慰我,是我对他抱的期望太大了,以为他会全心全意地对我,到底是我太天真。”
在瑜儿的印象里,少夫人何时变得这般失魂落魄过?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夫人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夫君背叛的苦命女子。
但瑜儿不愿见到李稻香这个样子,而且她现在还怀着身孕,不宜大动肝火。
思及此,她才劝道:“少夫人,其实小千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说到这里,她偷眼瞧了一下李稻香的脸色,见她并未阻止,又继续说道:“您忘了,那小千是大公子的人,大公子早就与二公子不和,说不定是他派人诬陷二公子,挑起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也未可知啊。”
她目光熠熠,看在李稻香眼里,倒生起了几分希望,只是微微一想,那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可他连暖水阁的头牌名字都能说出来,怎么会有假呢……”
瑜儿叹了口气,过去嗔了一句:“少夫人,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柔儿的名字又不是什么机密,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若是大公子成心要陷害二公子,肯定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她这话说完又瞧了李稻香一眼,看她面色缓和了不少,便舒了口气过去又为她斟了杯茶递上,继续趁热打:“大公子是怎么样的人,您比我这个做奴婢的更清楚,他看二公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说是吧?”
瑜儿所言却是有理,冷静下来之后她细细推敲,觉得其中的确有不少疑点,方才自己确实冲动了。
“可到现在田杵还没有影子,他刚从我娘那回来,也不在府上,能去哪儿?”李稻香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悲凉了。
“这个……”瑜儿也回答不出,但是想了一想便道:“现在王叔的事迫在眉睫,二公子又是上心的很,应是为了王叔的事出去了,您说您现在还没见着二公子就胡思乱想,给二公子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要是让二公子知道,那岂不是要伤心死。”
李稻香点点头,越发觉得这一孕傻三年不是空穴来风,她这一怀孕,连基本的判断都差点没了,还好瑜儿聪明。
想到这里,她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不管如何,等见到田杵,这事情才有定论。
这般想着,忽然觉得肚子绞痛,而且这痛意越来越快,她捂住肚子惊呼道:“好痛……好痛……”
瑜儿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她问道:“少夫人,您……”
李稻香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脸色红的吓人,瑜儿扶着她去榻上,边走边道:“少夫人,您先歇息,我这就去请个大夫过来。”
岂料刚把李稻香扶到床上坐好,忽然感觉手上一松,转头看去,李稻香已经晕了过去,瑜儿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跑出去大喊:“不好了,少夫人晕过去了,快叫大夫!”
她这一晕倒,里里外外可忙坏了许多人,就连一向只礼佛不问世事的大夫人都赶了过来,等着大夫号了脉,确认只是动了胎气,又开了药单之后,大夫人这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这才发现,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田杵的影子,大夫人问向瑜儿:“二公子呢?怎么不在?”
“二公子出门了,还没回来。”瑜儿如实回答。
“这稻香都怀孕了他还不好好守着,真是混账,他去哪儿了?”
“这……”
瑜儿还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犹豫之时,忽然从外面飞快地蹿进来一个身影,瑜儿定睛一看,欣喜道:“二公子回来了。”
田杵刚进门就得知了李稻香晕倒的事情,也来不及细问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看到大夫人也顾不得行礼就来到床边看着闭上眼一动不动的李稻香,心里担心的要命,转头看到大夫正坐在一旁开药单,又赶紧过去问道:“大夫,阿香她怎么了?”
“肝火攻心,动了胎气,放心吧,少夫人福大命大,这肚里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闻言,田杵那一颗紧紧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突然感觉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只见大夫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默默咽了口唾沫,上前行礼:“娘……”
“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儿了。”大夫人的话不怒自威:“你知不知道现在稻香怀孕了,女子怀孕十月辛苦,你自是该将她放到第一位,好好疼着,听到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话,大夫人声音陡然提高。
田杵吓了个激灵,郑重应下:“孩儿知错,这样的事,孩儿绝不会允许再次发生。”
大夫人瞥了他一眼,手里还紧紧攥着佛珠,又看了床上的李稻香一眼,慢悠悠道:“那你就照顾着,我先走了。”
“孩儿送娘。”
瑜儿看田杵对待大夫人的态度极为恭敬,不禁在心里暗暗腹诽:连大夫人都知道疼着点少夫人,你这个做丈夫的却把自家媳妇气的动了胎气,最好你没做对不起少夫人的事,要不然……
送走了大夫人,田杵忽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转头一瞧,这瑜儿正阴恻恻的盯着自己,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