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
“老爷不好了,府衙的官差带着人上门了。”管家惊慌失措地一路小跑到田越房间,急声报告,而此时李稻香也正在房间跟田越商议对策,闻言,惊声转头。
“他们在哪儿?”不等田越开口,李稻香就率先问道。
“在门外,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只是看他们那劲头,只怕拦不住,老爷,他们定是为了二公子之事前来,怎么办?”
田越略一思索,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拦是拦不住的,而现在田杵又生死未卜,也不知在里头是个什么情况,还得把他们放进来才好说。
思及此,便道:“让他们进来。”
管家应了一声,转头就要出去,却听田越在身后突然又问了一句:“这次带头过来的人是谁?”
“是张添。”管家躬身回答,顿了顿,又抬头看向田越:“那……是放还是不放?”
“放!”田越挥手,随即对李稻香道:“你先回房,此事由我定夺,你现在就顾好你自己和肚里孩子的安危即可,旁的事,不需多过操心。”
他一脸坚定,李稻香知道说什么他都不会松口,索性也就表面乖乖应允下来。
她现在最为心急田杵之事,怎么可能对此事无动于衷。
她出了田越房间,并没有回去,而是绕到一旁的假山之后看着院里的动静。
张添带了十多个人进来,算是有一番腔势,田越见状便迎了上去,先是客气地拱手招呼,随后就问他们的来意,得知田杵已被定做杀人凶手,身陷大狱,田越踉跄了几步,稳了稳神,便道:“这个刘擎天究竟是怎么断的案,简直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我儿田杵脾性虽是古怪了一些,却不曾有这种穷凶极恶的秉性。”
“将军,府衙只看证据说话,属下也愿意相信二公子是清白的,但证人已经说出亲眼见到二公子下毒,大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公子收监。”张添如实回答。
“证人?哪个证人?”
“是死者的妻子李氏。”
芸兰?李稻香顿时一股怒火奔涌而出。
没想到竟然是她在背后插了一刀。
“她说亲眼看到就亲眼看到了?本将还说亲眼看到是她下的毒呢,这刘擎天就是这么断案的?等明日上朝,本将会把他的丰功伟绩好好呈给皇上,让皇上过目。”
“将军,属下此次前来就是奉了大人之命来搜查将军府,找到田杵下毒的罪证,还请将军不要为难属下。”
这话把田越彻底惹火了,当即便指着他鼻子大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将以前待你不薄,如今你竟伙同那姓刘的一起陷害我儿,到底是何居心!”
张添神色平淡,也并未因田越这般数落而恼火,只道:“将军的恩情,我张添铭记在心,只是这公是公,私是私,在张添心里,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今日上门,也是属下职责所在,望将军理解。”
“呵,你们合伙陷害我的儿子,现在还要以下犯上,来搜查我将军府,还要让本将理解,张添,你是不是觉得本将不会把你怎样?嗯?”田越压着怒气,冷声质问。
张添抿抿唇,没有说话。
他身后跟着的官差不依了,提高声音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俗话说这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你们区区一个将军府难道就想只手遮天了吗?”
他这一开口把田越的目光自然吸引了过去,带着探究的眸子上下打量他几眼哼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张添解释道:“刚招进来的,没多少时日。”顿了顿,又道:“他口不择言,希望将军不要见怪。”
“呵,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田越冷笑一声,这人还真的毫不畏惧地把下巴扬的更高几分,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的意思。
“他们怕你,我可不怕,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大不了我丢了这个饭碗就是,但是现在我们职责所在,就要搜查你们将军府!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子是冤枉的,既然他是冤枉的,你为什么不敢让我们搜。”
“你算个什么东西,将军府也是你想搜就能搜的地方?别说你了,就连那姓刘的在这儿,只要我不开口,他也别想让人往里进!”田越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现在什么人也能跟他顶嘴了。
当初他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只怕这家伙的毛都还没长齐。
那人还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被张添冷声喝止:“住口!”
自己的头都发了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红着脸悻悻低头,可能看的出来,脸上还是不服气的。
田越瞥了张添一眼,情绪缓和了一些,仔细想来,那人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若是硬不让人进,岂不是坐实了田杵下毒害人的事情?而且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他们?
思及此,他才淡淡道:“张添,今日本将就给你这个面子,田杵他没有杀人,你们要搜就尽管搜,若真能搜出什么,你们尽管定他的罪,也免得旁人说我们将军府仗势欺人,但是张添我告诉你,今日的事,本将对你失望之极!”
他冷冷扔下这句话就一甩衣袖转了过去,不再看他。
得到他的应允,张添也没有任何的辩解,神色仍是一如方才,颔首道:“抱歉了。”
说罢,就抬起一只胳膊高声吩咐:“搜!”
一声令下,官差们伺机而动,迅速涌入府中的各个角落。
见状,田越不动声色地拉来几个侍卫悄声吩咐:“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做什么动作。”
一炷香之后,有几拨官差已经搜查完毕从里面出来,几人互视一眼,站在张添面前摇摇头:“没有。”
闻言,田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底气更足,便道:“姓刘的判那些冤假错案已不是一桩两桩了,原本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但他胆儿肥,如今都欺负到我将军府头上了,你回去告诉他一声,若是他不想办法怎么向本将赔罪,那他就等着尸首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