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受到同伴的吸引一般,巨剑上的紫电通过茉莉已成为绝佳导体的身体,奔向她左臂上开始剧烈波动的银雷。伴随着一阵阵令人舒畅的酥麻感,茉莉左臂上的可见不规则雷云变得越来越大,其波动也变得越来越狂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们献出的祭品不够吗?”虽然脑子烧坏了一部分,邪教徒们的领导人还是发现即便得到了秘法的加强,他们的攻击仍完全撼动不了艾尔的防御,更没办法阻止茉莉那必然可造成己方大量伤亡的攻击。
没有时间思考艾尔的实力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高度膨胀的了,必须立刻下令撤退。他从未考虑过让手下,或者让自己冲上去肉搏,毕竟在大量与艾尔交手后,邪教徒们认定与艾尔肉搏等同于寻死。
“撤退!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回堡垒里去!”
“大人,住房里还有仪式在进行,我们需要将之中断吗?”副手问道。
“中断,把我们的人叫回来,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反正都是祭品,快走!”领导人一把把副手推下了望台,又回头看了一眼混乱的撤离队伍,叹了一口气,也朝地面跳去。
“逃得开吗?”
领导人通过直觉感受到了致命威胁,而他的感官更是在此时发挥到极致,捕捉到了悦耳,却饱含着巨大杀意的话语。他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武技“化风”,凭借自己四阶的实力漂浮在空中,堪堪躲过了突然击穿自己身下的雨滴与空气直插云霄的巨大电流。不过下一秒,随着茉莉微微抬起手臂,他便在抵抗了几秒,直至护体武技完全失效后化作了一团从天而降的焦炭。
异能就像神术一样不讲道理,没有人能真正掌握其运用方式及效果,不过只要成功地用出就好。茉莉自左臂放射出的电流足有碾盘粗细,中心为茉莉自身产生的银雷,而外层的大量雷电则为巨剑所产生的,带有下界气息的紫电。
茉莉所指之处,雷电便会跟随而至,将附近的物体击碎引燃,将一切生物烧毁。有着魔性的雷电命中目标时,会在将其杀死的同时触发巨剑的魔法阵,将其生命能转化为更多的紫电。虽然紫电与那些邪教徒所额外使用的下界气息以及下界秘法同源,可紫电在将其烤成焦炭方面丝毫没有放水。不如说,在发现同源物质后,紫电对目标的侵蚀速度反而变得更高,过程也变得狂暴起来,不乏有邪教徒的身体当场被雷电炸成碎渣。
邪教徒们相互拥挤,原本利于隐藏身形,并安放器械的贫民窟的复杂结构此时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茉莉的雷电无孔不入,且那紫电不同于中心的银雷,可以在半空中像生命体一样自行改变轨迹,将自己导引至敌人的方向。除此之外,茉莉只需要挥一挥手臂,那粗大的雷电就会产生扫荡的效果,途径的一切都会被摧毁,而茉莉付出的不过是挥动手臂所消耗的些微体力罢了。
“真是漂亮。”艾尔停止了所有武技的发动,把立在地上的塔盾也收起,专心地欣赏着这仿佛雷云降世所产生的奇异景象。银光,紫光,金光,橘红的火光被满天的雨珠反射,令这黑色的天空变得万紫千红,如梦似幻。如果没有邪教徒的惨叫,此刻的情景堪称绝景。
“茉莉姐姐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呢,姐姐你偷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吗,为什么不叫上我呢?”
“怎么会有那样的好东西呢……而且如果真的有,我一定都会让给你的。”雯梦露的思维方式依然莫名其妙,不过茉莉还是宠溺地说着,并结束了自己左手的放电。毕竟失去了紫电的支撑,茉莉的异能无法支撑她继续刚刚的攻击,且在她脑中的地图上,除了从交战前便群聚的红点和其间的蓝点外,能够集团活动的红点已经不存在了。
异能虽然非常不科学,却也略微遵循着一些世界的规则——至少异能是无法无限使用的,茉莉此时便感觉疲惫感涌上灵魂,除了这不是无理由的之外,其影响力与那些来源不明的情感没有区别。她能感觉到自己依然可以产生银色雷电,可无法保证那之后自己会不会过度疲惫而昏睡过去。
“蛇神大人,您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拥有异能的吗?”
“你来这里的第一天便觉醒了这个能力,只不过太过微弱,我们都没有发现罢了。”蛇神答道。
“果然是那个奇怪的静电吗?”
“对,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怪事太多了,你也应该习惯才是。”蛇神似乎也放弃了。
“……好的,如您所言”茉莉在心中默念,并将插在地上的,再次变得黯淡无光的巨剑搭在肩上,对艾尔说道:“已经没有拦路的敌人了,我们先去解救被裹挟的民众吧。”
“可恶啊,来得太快了。”沉沦魔自然观测到茉莉等人已经用相当不可理喻的方式突破了外层的防线,正在朝外部祭祀法阵接近,而它布置在外面的守备队在无节制地献祭生命能,以及茉莉的雷电扫荡后近乎全灭,零星逃入堡垒的邪教徒们也只会念叨着魔祖的字样四处逃窜。
“时间,时间。”沉沦魔嘟囔着,将手中的骨头懊恼地丢在地上。它的魔法阵只刻画了一半,而它显然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将之完成了。但只要再争取一点时间,它还是可以取得生机的。它快步走向正在靠邪教徒们供给的能量不断自我完善的传送门魔法阵,将之提前启动。现在的传送门远不足以将魔祖本尊送来,至多不过让一些深渊里的弱智生物穿越到此界,不过比起魔祖降下的重任,它还是更看重自己。
血红色的纹路在得到沉沦魔的命令后,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蠕动起来。万千黑色丝线随着纹路的病态波动而从中升起,开始在半空中相互缠绕,构成一个个繁冗的图案,而这些图案又会相互融合,从而形成更加难以辨识的图案。唯一可以确认的便是,由于缺乏某些要素,每一个图案产生之时都伴随着令周围物体受到冲击的剧烈的空间波动。
沉沦魔对传送门魔法阵坐标的更改使其在积蓄能量阶段没有展示出异样,而现在开始运转时的异常波动就连它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自己的举动展示在全城实力出众者的面前,不过它从提前开启魔法阵时就没打算继续完成接引魔祖的计划了。此时它只需要在强者,或是茉莉等人来到自己面前时把刚刚刻画的魔法阵改成另一种即可脱出升天,这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它也不是孤军奋战的。
“希望那个人类靠谱,不要不长眼地把我卖了。”
茉莉等人面前的是一个贫民窟少见的复式房屋,使用的材料还很新,应该是刚刚建好的。
“这个房子吗?”艾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把角盔摘下来,将耳朵贴在宽阔的门上。
“是的,都在这里。共有一百三十七个反应,其中有四个是无辜的人。”茉莉牵着雯梦露,站在比较远的地方回答道:“艾尔,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确实是奇怪的声音。”艾尔说着退开一步,毫不犹豫地挥动右手握持的刺锤,狠狠地砸向木门的一边。艾尔没有运转功法,可那门板不仅被一击打成两截,两部分门板还高速地向着宽阔的室内飞去。木板击中了群聚在一起的人们的背部,令数具躯体被碾作肉糜,而充满倒刺的木板最终更是钉在了一个惨叫中的人背上。那个刚刚还兽血沸腾的家伙,现在则正把体内的兽血呕出。
“艾尔……”
“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不过不会误伤的。”艾尔先一步说。
“的确。”茉莉脑中的地图显示艾尔刚刚的攻击只是令几个红点消失了,而被其团团围住的蓝点确实毫发未损。而剩下的红点表现得十分奇怪,他们不仅没有被艾尔的攻击驱散,也没有试图冲到门外,而仍是聚在一起。茉莉只能推测他们正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
“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艾尔挡在门前,看着里面的景象对正在思考的茉莉说道。
“唉?为什么呢,艾尔哥哥?”贴在茉莉身上的雯梦露问道。
“里面的敌人太多,接下来的场面会很血腥。你们两个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
“是吗?茉莉姐姐确实经常会坏掉,我的精神可是很棒的。”
“小梦露,不要逞强。里面的人很弱,艾尔不会有事。”茉莉松开了牵着雯梦露的左手,并抚摸起了她的头。
“呜,我没有。”雯梦露又一次眯起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可是敌人还有,茉莉姐姐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我可以感知到敌人的存在,他们没有办法偷袭我的。”茉莉继续抚摸雯梦露的头:“而且我有小梦露在,如果我遇到危险,小梦露会来保护我的,不是吗?”
“当然,茉莉姐姐由我来守护。敌人如果要伤害姐姐,先要跨过我的尸体。”
“嗯,好孩子。”茉莉也不打算就雯梦露“咒自己死”的行为来斥责他,而是看向已经站了一小会的艾尔。艾尔似乎也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说道:“对不起,茉莉,我也不想把你们抛在外面的,可是……”
“不必多言,感谢你为我的状态着想。”在这短暂的营救行动开始后不久,茉莉便在越来越莫名熟悉的氛围中对艾尔建立了信任,她相信雯梦露也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本能地想要反驳。而现在茉莉除了要避免自己情绪再次失控,也打算为艾尔断后。
也许是也感受到了什么,艾尔笑了笑,便转身进入了房屋。继而一面石墙升起,挡住了茉莉和雯梦露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