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宋歌曾经听顾天诚说过,说是方家有一种遗传病,患病的人会很偏执,占有‘欲’极强,有时候甚至会失去理智。做出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来。
宋歌看着方洛,暖黄‘色’灯光下,她一贯苍白的脸‘色’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泛红。
宋歌说:“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就是你们这一辈里面被下诅咒的那个人吧?拜托,这不过是个没有事实考据的传说罢了,传说大多有夸张而不真实。如果相信这种东西,我们和不懂科学的古人有什么区别?”
方洛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眼睛里有她读不懂的深沉。
方洛十岁那年,他的三叔,从小到大对他最好,最有才华的三叔,爱上了一个修‘女’。
那个修‘女’是三叔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本来不信教,一次偶然的机会陪朋友去教堂做礼拜时无意间认识了那名修‘女’,后来干脆用了些手段把人掳回了国。
方洛的爷爷知道这件事情后大发雷霆,他害怕‘弄’出什么外‘交’事件出来。责令三叔立刻把人给送回去。
但三叔脾气拗,怎么也不肯,把那个修‘女’关了起来。
修‘女’是嫁给了上帝的。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即使三叔样貌清俊,为人风流倜傥,那个修‘女’却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他。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方洛依然记得那个‘女’人蓝‘色’的眼睛和深邃的面部轮廓。
那天是三叔的生日,他请了很多人,场面很壮大。
方洛当时正和方泽在楼梯上玩耍,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从一个房间里奔出来,她金‘色’的头发散‘乱’,双颊凹陷,看上去有些可怕。
她揪住方泽的肩膀用英文问:“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告诉我,这栋房子最高的地方在哪里?”
方泽那时候刚被带回方家不久,对英语一窍不通,他茫然的看向自己崇拜的哥哥。
方洛指着楼上用英文说:“天台是最高的地方,从这个楼梯可以直接上去。”
“谢谢。愿上帝保佑你。”
修‘女’奔上楼梯,两分钟后,她直直跌落在三叔家的水泥地上。
血从她的脑后流出,将灰‘色’的水泥地染成了暗红‘色’,看上去极度狰狞可怕。
她死了,方洛亲眼看见她从高处坠下。像一只会飞的鸟儿。
方洛趴在玻璃窗上往下看,眼睁睁看着寿星三叔从远处奔进来,抱起那具尸体痛哭流涕。
他从未看过三叔这么失态的模样,在多数时候,他总是绅士有礼。
方洛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临死前的眼神,和如今的宋歌一模一样。
后来,三叔也自杀了,据说是开车车直直冲进了大海里,车毁人亡。
爷爷曾说。他这辈子所有的儿子里面,最聪明最能干的就是三叔。
可他被执念所害,被那个可怕的诅咒所害。
方家的人一直活得很谨小慎微,一方面知道富贵来之不易,居安思危的道理,另一方面,是害怕这个魔咒影响到某一个子孙,甚至整个家族。
自从三叔死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方洛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三叔有相同的病。
虽然他不相信什么狗屁蛊毒传说,但三叔的教训太惨重了,他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出现一点意外。
成年之后,方洛和‘女’人的‘交’往一向只停留在**层面,在他眼睛里,‘女’人们都是标价的,有的‘女’人价值一顿饭,有的‘女’人价值一个名牌包,这样相处几年,方洛甚至有些洋洋自得,他觉得自己一定不是命运挑中的那个倒霉蛋。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命运。
直到宋歌出现,他才终于意识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方洛拉过宋歌的手攥在自己宽厚的手心里,艰难的说:“宋歌,我会放你走的,我会强迫自己一点一点戒掉你,但不是现在,你明白吗?如果你突然消失在我面前。如果我突然找不到你,我会疯的,真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宋歌,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宋歌已经有些醉了,可这句话却让她的大脑回归清明,她仰头看向他,问:“你要多久?”
需要多久才能放过我?
“三年。你在独栋待满三年,我就放你走。我保证,明年六月,我就还你自由。”
定下一个期限也好,方洛想。
他不能重蹈三叔的覆辙,他要努力打破那个魔咒,他总归是要结婚生子,而她,也应该有她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
方洛的许诺让宋歌心里一喜,她说:“如果,我是说假设,我们在正常的情况下遇见,或许,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真是可悲,就算加上了一个“如果”,他也只是“朋友”,而不是“爱人”。
方洛转头去看她的脸,问:“宋歌,这两年多以来,你就没有在某一个时刻对我动心吗?哪怕一点点,难道都没有吗?”
动心?
宋歌心里一颤。
或许在曾经的某一刻,她真的因为他而心动吧。
宋歌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笑得灿若‘春’华,她一字一顿的说:“没有,从来都没有。”
既然要走,那么就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这样对谁都好。
方洛凄凉的笑,伸手拧了拧宋歌的脸颊。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可我……可我偏偏就爱上了这样的你。”
宋歌和方洛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这家伙的习‘性’了如指掌,他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说他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