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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别(1 / 1)

<>茅屋之内,萧寒负手而立,身前有三人盘坐在茅草蒲团上,景风处于中间,左边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就是他的师兄杨泰,右边是一个青春少女梦烟繁。

屋内装饰极为简陋,却是纤尘不染,泥土与顽石结合的墙壁与坚石地面上偶有划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因为师父无意间兴起的剑意所致,这些划痕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沉浸进入,就能发现其中至理,化繁就简,以弱胜强之势。

古井无波的眼神缓缓从眼前三人身上扫过,萧寒轻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离开这里吧。“

景风和杨泰纷纷抬头看向师父,脸色疑惑的神色显露无疑,在他们面前,绝世剑神如同邻家大哥一般温和近人,没有丝毫迫人的凌厉,剑势收放自如,实乃剑道之巅峰。

“可是我们去哪?”小梦美眸升腾起淡淡水雾,问道,他们知道师尊将要离开这里。

从小生活在这里,不可避免对此地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但她深知师公不喜拖沓,一旦做下的决定绝对不可能更改。

“剑宗!”

萧寒轻声说道,让孩子们离开这里的决定是经过他良久的思虑,毕竟没有修元,寿元无多,存世三百余载,将要接近大限,世上能让他有所牵挂的就只剩眼前几个孩子了,一旦魂归大地,就无人照看这几个可怜的孩子,他走过的路有多么艰难,只有自己心理清楚。

当初人族危难,他竭尽全力,力争上游,死去活来,只为变得更强,故人因他陨,红颜舍身而灭,受过多少的苦与痛,这些一直都被铭记于心,每每想起,有如锥心之痛,他只是不希望这几个孩子再重蹈覆辙。虽然,受人庇护是诞生不了真正顶天立地的强者。

剑神无敌于天下,当年的仇敌都早归于尘土,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落寞,虽有无上的荣耀,但他的心却如同他的剑一样,天剑寂魂,是一个孤寂的灵魂。

但是他手中还有剑,那么这一切就够了,为天下所有可怜人扫清障碍,为他们争取一个和平昌盛的生存环境,永不受他族欺凌。

这次他准备对妖剑出手,这是必然的答案。妖剑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发,危及人族。

他的剑,他的命,自从他拿起他的第一把剑的时候就决定了他的命运,为剑生,剑下死。纵使战胜不了妖剑,死在剑下也了无遗憾。祖元宫那些人都小觑了妖剑的凶威,那是一柄杀伐之剑,有着自主意识,专为杀戮而生。

他的剑,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胜则生,败则死。

“就是当初师父年幼学艺的那个宗门吗”杨泰毕竟年长一些,知道一些密辛。

萧寒点点头,“万剑归宗,为天下剑之正宗,为师年少之时曾在那里学过一段时间,只是时间紧迫,未能习有所成,便遭遇变故。”

想到什么往事,他的眼眸不再清澈,显现出一丝浑浊,历经沧桑,回首往事,早已物是人非,毕竟已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不修元,三百岁的高龄按常理来说早该归于尘土。

“师父为什么不修元,如果稍微修点元力的话,寿元肯定傲古视今。”杨泰身着灰色长衫,身后背负木剑,修过元力的他深知元力的神奇,那些修为高深之人的寿元是普通人的十倍有余。

萧寒一声长叹,“寿元再多又能怎样,自古以来谁能长生,终究化为黄土,为师的剑道你们难道还不懂吗。”

景风在一旁沉默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如同刚刚重生一般,脑海内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口,但他知道,师父的剑与道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也就是说世上再也不可能出现另一个剑神。

“如今为师身为剑宗的太上长老,你们可以直接加入剑宗,无需经过太过苛刻的选拔。”

剑宗身为当今第一的剑道门派,令众多剑客心之神往,因为求学者数量过多,要求也过于严格,多重苛刻的要求,一般万人里面才有一位能够被选中,剑法和元力缺一不可,而萧寒的两个弟子要么没有修习元力,要么就是元力低微,按照剑宗的选拔要求,凭这元力低微这一点就可以直接刷掉,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剑宗讲究的是以元力御剑,通过自身强横的元力再配上精妙的剑法,剑锋所向,难以匹敌,同等修为之下,几乎无人可与之争锋,这就是剑道的凌厉,而萧寒却将它发挥到了极致,千古未见。

“身为剑宗弟子,世间再也无人敢欺凌与你们,你们会得到最好的庇护,从此无忧。”萧寒双眼微闭,不忍看向他们,如今所有的牵挂都全在这几个孩子身上了。

景风三人都是眼中饱含热泪,到此时他们又怎么会不明白师父的意思,这是为他们今后之事做一个周全的打算,这一别,将成为永远。

“师傅,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追随师傅脚步,哪怕只是远远眺望。”景风跪地上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垂头不起,沉闷的声响如同砸在心头,三人都是希冀的望着他,泪流满面。

萧寒转身,没有直面三人,年纪越大,心就越软,他在害怕,害怕手中的剑也会跟着变软,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敌的剑神,只是一个平凡老人。

“为师老了,手中的剑已经出现了破绽,而你们就是为师最大的破绽,但是为师现在还不能败,如果你们还留在为师身边,必败无疑。”

景风三人怔怔的望着萧寒,剑神的剑是不败之剑,因为败的后果就是死,可是如今的师尊已经寿元将尽,与其让师傅带着遗憾离开,不如让师父极尽升华,辉煌一战,结果如何已经无所谓了,至少世上将会永久流传剑神的传说,会有无数人追随师父的脚步。

世间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明知生离死别,却又无可奈何。

景风第一个起身,再次跪地,重重的往地上一磕,比之前重上几倍,这是用尽了全力,坚石地面之上鲜血横流。

“弟子景风,永世铭记师尊的养育之恩!永远追随师尊的脚步。”

萧寒含笑着点点头,三人里面他最中意的就是景风,如果世间还有人能够继承他的剑道,那就只有景风了。

景风是特殊的,因为他的怪病,使得他既是多情也很绝情,这种矛盾的结合就算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正是和萧寒的剑道相差不远,剑是无情,人却有情。

杨泰和梦烟繁两人纷纷效仿,但被萧寒止住,他们的心意已经被他感受到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现在送你们离开吧,如果你们以后陷入不可解决的麻烦,可以再次来到此地,这里将是你们最安全的……”萧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家!”

四人情不自禁,皆是泪流满面,家是每人心中最安全和最温暖的圣地。

杨泰可以发誓,这辈子流过的眼泪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半多,他并不是一个孤儿,相反,比孤儿更为悲惨,他的身世无比复杂,但自从被萧寒收为弟子之后,他就不再是从前的杨泰了,他已经获得了新生。

如果把这算做一个家的话,在没有父母的情况下,那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为弟弟妹妹们撑起一片天。

景风和梦烟繁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脚下光华显现,顿时将他们三人包裹起来,成为一个巨大的光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能作罢,无声的告别。

随着光球缓缓消失,寂魂天剑在萧寒手中浮现,古朴无华的剑柄配上同样平凡的皮革剑鞘,天剑的绝世威能尽数内敛,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他脸上的笑意开始缓缓凝固,依旧显得年轻的脸庞重新归于冷酷,昔日的无敌的剑神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对战妖剑,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保持着以往无敌的神话呢。

以排名第十三的天剑对战第三的天剑,这种想法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疯狂可笑的,唯独剑神萧寒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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