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啡的作用下,沈芃不会因为难以容忍的疼痛而中断练习了,所以,他仅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便能扶着手杖一个人走路了,就连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
但是,沈芃即使能够行走了,可受伤的脊椎已经不能再支撑他过于负力的运动,而脊椎的疼痛并没有减少,且这是无法根治的,不过,可以通过休养慢慢的缓解一些。
沈芃为了缓解疼痛,注两年的吗啡,随着痛感不再特别强烈,沈芃便放弃了用吗啡来缓解疼痛,而改为吸食鸦片。
那雪茄里就有医生为他特别调制的鸦片成分,虽然是为了镇痛,但也能致人上瘾,而且,沈芃使用吗啡的那两年里,已经让他有了毒瘾。
沈芃向来是厌恶瘾君子的,然而,他也成了他厌恶的那种人,所以,自从年初开始,他这旧患已经不再疼得难以容忍,于是,他就有意识的开始戒鸦片的瘾,但若偶尔太过疼痛时,他还是要吸一次。
每次叶清涵回想起沈芃那些痛苦的日子,不论是复健,还是戒毒,她的心便酸楚不已,他受的任何罪,都是因她而起。
而今天,想必沈芃是为了拖她上岸又引起了患处的疼痛,这才拿出了那支特殊的雪茄烟吧。
沈芃用粗糙的指腹擦干了叶清涵脸颊上的泪痕,道:“清涵,我今天没事,只不过,是因为听说了一件事,一件你一直以来都在误会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可是,又怕你知道后,会……会做出让我痛苦的决定……”沈芃说着,不免也有些担心的哽咽。
叶清涵望着沈芃的样子,抿了抿唇,道:“是我当初坠海的事,对不对?不是傅唯贤指示的,对不对?”
“清涵……你……你也知道了?”沈芃有些诧异,既然清涵已经知晓了,可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谈呢?
“知道了。”叶清涵淡然的颌首,似乎这件事的真相对她很无所谓。
“清涵,既然你与傅唯贤只是误会,那么,你是不是打算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沈芃很不自信的问。
“芃哥,你在说什么呢?”叶清涵嗔怪道,“不论是不是误会,我和他已经是过去时了,而我和你是现在时,是将来时,你明白吗?”
沈芃那双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忽的闪出光芒,他紧盯着叶清涵的双眼,不确信的道:“清涵,清涵,你……你的意思……是……是……”
“是的,芃哥,从我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天开始,我想的就是要与你生活一辈子,不是因为法律的束缚,而是我非常非常想让你做我的亲人。”叶清涵很肯定的说道。
“可……可是……我……我不能……给你……”沈芃心绪烦乱的道。
“芃哥,我不在乎的,再说,我已经有了蕾蕾,她是我们的好女儿,我们是完整的一家。”叶清涵用手掩在了沈芃的唇上,“再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康复的,而且,随着医学的发展,那颗弹片一定能拿出来的。”
“对,一定……一定能拿出来。”有了叶清涵的鼓励,沈芃也有了信心,他拥紧叶清涵,亲吻着她的发顶,她的额头,她的鼻梁,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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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唯贤开着窗子,身子探到窗外,一边吸着烟,一边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着主卧的窗口,直到他看到那扇窗里的灯光灭掉,他的心顿时一片黑暗。
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他的清涵已经嫁为他人妇,那么,她的美好不可避免的会被那个男人占有。
傅唯贤将视线移到了天上的那轮明月,从不伤春悲秋的他,今日也要“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了。
注定的无眠夜,第二天,沈芃亲自送他们回到了接待的酒店,临告别前,钟祁再次与沈芃提及让叶清涵回一趟钟家,以了老人家对孙女的思念之情。
沈芃自是不会阻止,只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出国一事相比普通人要麻烦一些,不过,他承诺必然会携清涵回去,待临行前,再通知钟祁。
沈芃离开酒店后,钟祁和傅唯贤就被通知,要他们随团归国。
援建的合同已经签订完毕,接下来便是负责项目的人过来处理相关事宜,他们这些老总们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傅唯贤虽然不想走,但想到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比如要跟程大律师商讨如何在一个不能离婚的国家里离婚,于是,傅唯贤是恋恋不舍的与钟祁一起踏上了归国之路。
叶清涵得知傅唯贤已经离开f国,不免心中伤感,是啊,她和傅唯贤终究还是有缘无分了,犹如她和陆展风,好在,傅唯贤很平安的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状态了。
就算是在她恨他的日子里,她都不希望傅唯贤有任何意外,更何况现在,她不再恨他,甚至还有些愧疚,她就更希望他永远平安。
他找了她五年,想一想,便是满心的幸福,他对她是真的,正如她对他,也是真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相爱不能相守的太多了,他们不过是其中的一对罢了。
就这样吧,遥远的祝福着他,远远的守望着他的幸福,他幸福了,她也会开心。
他那么好,将来一定会有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陪伴着他走完下半生,而她,也会幸福的,是啊,他们都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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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清清在f国!”知悉这一消息的段宁宁,她的高分贝震彻了酒吧里的喧嚣,“那你们怎么不把她带回来?!让她一个人在那个穷不拉几的地方受苦?!”
初听这个消息,林耀的惊愕程度不亚于段宁宁,只不过,他不能像段宁宁那样一惊一乍的,但听到段宁宁说清涵会在f国受苦,不免也埋怨钟祁和傅唯贤,应该把清涵带回来才是。
傅唯贤没理会他们,闷闷的喝酒,钟祁笑着道:“我的那个妹妹怎么可能在f国受苦呢?她现在是f国国防军陆军司令的夫人,一家三口幸福得让……某人……羡慕嫉妒恨呢。”
“清清结婚了?!”又是段宁宁的一声惊天分贝。
林耀却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清涵……结婚了……
钟祁不顾傅唯贤的黑脸,将清涵的近况告诉了段宁宁和林耀,“你们也不用着急,我想用不了多久,清涵就能回国省亲了。”
“不行不行,我等不了了,我要去f国看清清。”段宁宁急切的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你去什么,f国刚刚打完仗,治安很乱,你去简直是找死,清涵有一支陆军保护,你只有阿满一个保镖,到了那里,恐怕他都难以自保呢,还能保护你?”林耀将段宁宁按回了座位。
钟祁客观着说道:“阿耀说得没错,f国的治安的确不好,不仅是打了几年的仗,而且从去年开始的经济危机使得整个国家的情况极其不景气,社会治安极其不好。不过,他们的左翼联盟也多亏了这场经济危机才能在大选中赢得选票,因为他们在战争时主动保护了很多在f国的华人,所以跟中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而咱们国家也需要在南海地区找一个朋友,故此,左翼联盟的领袖在大选前来到中国,在得到肯定的援建支持的答复后,他们在竞选时,提出会提供三百万个工作岗位,当时失业的人那么多,能不为此支持他们吗?故此,左翼联盟才获得了多数选票,成功执政。”
“我记得他们不是发动战争,推翻了前政府吗?怎么还要竞选啊?”段宁宁似懂非懂的问道。
“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战争不是推翻了政府,而是让政府承认左翼联盟及其领导的人民军不是恐怖组织,当左翼联盟成为合法政党之后,偏巧爆发了经济危机,他们联合了许多诸如工人党、劳动党这些左派政党以执政不利为理由推翻了当时的执政党,但宪法规定,新的执政党需要由选举产生,所以,昔日盟友也要在竞选中成为对手。”钟祁给她解释道。
“所以,你们才有机会去那里喽。”段宁宁说道,“我这是第一次感觉中国做这种对外援建的赔本买卖也是有好处的。”
“自私,一点都没有世界大同的伟大思想。”林耀嗤声道。
段宁宁冲着林耀一吐舌头,继而又道:“看来,清清回来,你我也不需要离婚了,是不是?”
“反正你也没找到下家,我就勉为其难的继续给你充数吧。”林耀挑唇道,他不能将自己受伤的一面展示出来,他只想自己去找个角落,独自一人的去舔舐伤口。
“反正你这条烂鱼还算不错,我就将就着用吧。”段宁宁不吃亏的道。
“傻瓜,滥竽不是鱼啊。”林耀挑错道,“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当谁不知道滥竽充数啊,我只是说你是一条臭烘烘的烂鱼。”段宁宁永远都是嘴不饶人。
钟祁坐在一边,权当笑话看着,而傅唯贤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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