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沈幼清也没有多言,将昏迷的沈建木扶住,小武站起身将双手的骨节捏的咯咯作响,脚步却朝着赌坊中走去。
方才小武的那招所有人都瞧见了,那些打手不免有些惊慌,“你……你想干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既是沈玉壁欠了你们的银子,你们拿走他一只手也就罢了。旁人的财物吐出来就是了,若是吐不出来,我便打得你们吐出来。”小武脸上表情阴狠,眼神中甚至还能看出杀意,同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小武一点都不一样。
这群打手虽心生恐惧,但依旧没有要吐出那些财物的意思。
在这一天的大清早,有人单挑了赌坊中所有的打手,赌坊中被闹得天翻地覆,打手们被打的鬼哭狼嚎,最后那些人终于将抢来的财物吐了出来。
沈幼清看着地上那些熟悉的物件,却没有看到李翠娥的嫁妆。
“只有这么多?”沈幼清的脸色冷了下来,鼻青脸肿的打手带着哭腔说,“小姑奶奶,真的就拿了这么些,再多也没有了。”
“你们昨天抢来的嫁妆呢?”沈幼清已经没了耐心,小武也在旁摩拳擦掌。
跪在地上的打手连连讨饶,说是没有什么嫁妆,昨日闯入沈玉壁家里确实翻找了一番,但是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别提什么嫁妆了。
听到这里,沈幼清陷入了沉思,到底是李翠娥撒了谎,还是打手们撒了谎?
“小姑奶奶,您别不信,但凡能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我们也不会拿了沈玉壁的手回来。我们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为了点银子就要拿人手!只有确实没银子,才会剁手剁脚,但手脚也不能做银子使啊。”
打手信誓旦旦的话让沈幼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旁的小武道,“姑娘,要不我再打一顿,让他们将嫁妆交出来?”
打手们哭爹爹告奶奶,说是实在没有什么嫁妆,若是一定要,便去街上置办一套来送给沈幼清。
沈幼清得了实话,指着身上已经裹上厚厚棉服的沈建木问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昨天夜里就来了,大吵大闹要什么嫁妆。小姑奶奶,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您大哥,若是知道,借我们一百个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对大爷出手呀!”
“也就说这个人已经被扒了衣服绑在外面一晚上?”沈幼清语气冰冷,吓得那些大手们连连吸气。
“你们都扒了衣裳,出去冻几个时辰!”沈幼清气不过。
“小姑奶奶,这是来我们赌坊闹事的,若是不给点颜色瞧瞧,往后谁都能来闹事。”领首的打手连连求饶,“这种天气被绑在外面,只怕是……”
“我哥都在外面冻一夜,你们凭什么不能去冻?你们昨日若是没有闯进他家里行凶,他又怎会上门讨说法?”沈幼清冷言冷语的道,“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连累无辜,现在钱财也抢了,人也打了,你们就想这样了事?”
见沈幼清没有商量的余地,打手们又惧怕小武,虽不情愿,也只能扒了衣裳,抖抖索索去了门口挨冻。
小武背着沈建木和沈幼清去了医馆,那些打手们见沈幼清一走,连忙钻进了赌坊中。
将沈建木带回去,芸娘一瞧便哭天抢地,李翠娥硬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便站在一旁,也不上前看一看。
李翠娥的反应都被沈幼清看在眼里,小武将沈建木放在床上,沈幼清给沈建木查了查,身上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间,芸娘要照顾孩子和儿媳,现在又要照顾儿子,忙的是脚不沾地。
安顿好了沈建木,沈幼清带着小武就要去医馆,走到半路却被乔姐儿追了上来。
“二姐姐,俺有话要同你说。”乔姐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
沈幼清停下脚步,乔姐儿左右瞧了瞧,拉着沈幼清的手就躲到了大槐树后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乔姐儿脸上的淤青像是新打出来的,整张脸有些惨不忍睹,让沈幼清心生不忍。
“二姐姐,嫂子的嫁妆不是赌坊里的人拿走的。”乔姐儿一开口就让沈幼清的心沉了下去,“二姐姐,你别不信,俺是亲眼看到的,那些人在嫂子的房里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从嫂子房里出来之后,娘就带着他们去你们家了。”
“你身上这伤是赌坊的打手打的,还是沈玉壁打的?”沈幼清盯着乔姐儿问。
乔姐儿眼神躲闪着,结结巴巴的说,“是俺自己摔的,不关旁人的事儿。”愣了愣又道,“昨晚上俺还听到嫂子和大哥吵架来着,嫂子骂的难听得很,一个劲的让大哥去赌坊闹事。”
说到这里,乔姐儿垂着头,低声说,“原本俺是想去通知二姐姐的,只是四郎拖住了俺。若是知道大哥真的会去赌坊闹事,俺……俺定然会去通知二姐姐的。”
沈幼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些事情我记下了。”
听了沈幼清的话,乔姐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乔姐儿——”
乔姐儿惊讶的回过头,茫然的看着突然叫住她的沈幼清,沈幼清问,“你知道嫂子的嫁妆弄到了哪里去了?”
“俺不知道,只知道嫂子的堂哥常来,每回来都背走一包东西。不晓得包袱里是什么,俺猜测着可能是嫂子的嫁妆也说不定。”
沈幼清道了谢,和乔姐儿分别之后,小武愤愤不平的说,“沈姑娘,李……嫂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让沈姑娘的大哥去送死……”
小武顾忌李翠娥是沈幼清嫂子,从而不敢说的太过火。
听了小武的话,沈幼清只是沉默着。
沈建木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伤风有些严重,引起了并发症,那些打手下手知道轻重,亏得没有打出重伤。
见沈建木挣扎着要坐起来,李翠娥看了一眼沈幼清,连忙扯着嗓子道,“你起来做什么。好好躺着!”
沈建木一把握住李翠娥的手,满脸歉疚的说,“翠娥,对不住,没有能拿回你的嫁妆,是我无能。”
沈幼清冷冷地盯着李翠娥,李翠娥似乎也察觉到沈幼清的视线,讪笑着说,“没找回来就没找回来,你人没事儿就成。”
“嫂子,话可不能这样说。”站在一旁的沈幼清道,“你的嫁妆多金贵,怎么能不拿回来呢?”
“二丫头你那么有本事,怎么就没有将我的嫁妆拿回来呢?”李翠娥琢磨着沈幼清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直接怼了沈幼清一句。
沈幼清不慌不忙的说,“嫁妆是要拿回来,只是在拿回来之前,我们也得知道嫁妆在什么地方,不是吗?让我们去树上钓鱼,池塘里摘果子,这事情怎么能办成呢?”
“二丫头说话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翠娥见状,心中一慌,强作镇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