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辰闭着眼,有些怔忡的道:“以然...有意思嘛,我是喜欢过你,可是那么多年了,东方以然,往前看吧。”
“现在呢。”东方以然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执拗的问着:“我说现在呢,还喜欢吗?”
陈晨辰咬着唇,几次欲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忍着。
她又想要开口说什么,东方以然已经疲惫后退一步,抢先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总是这样,三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过一句话而已,怎么就说不出口,怎么就说不口呢?”
“我,东方以然……”陈晨辰下意识前进一步,难受的道:“我,可是有意义吗?说与不说对你有意义吗?”
东方以然眼眸里全是陈晨辰从未看过的难受,又或者类似失望这种情愫,可是为什么啊?她不敢肖想,那怎么可能呢?
东方以然摇着头,自嘲了笑了几声,最终只能道:“陈晨辰,你不直白一些又怎么知道于我而言,有无意义?”
“可是,可是,你和她……”陈晨辰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微微低下了头,只是闷声道:“你和她说的话,我,算了算了,不喜欢了,不喜欢了。”
“哈哈......”东方以然道:“陈晨辰啊,你没有心的。你......够了,有你这句话已经够了。”
陈晨辰抬头看他,“以,学长,我......”
东方以然转身离去,已经不想在看她了,陈晨辰对着他的背影,慌忙道:“我,其实我,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东方以然顿了步子,依旧听到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又重新迈开了步伐,罢了罢了,他又在期待什么,当初没有选择她的人是他啊。
“学长”陈晨辰追出去,长长的亭廊,白色刺人,那人修长挺拔的背影比外面一片白色还要孤寂,他终是头也不回,而她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委屈,亦觉得对不起。
就这样吧,这样就好了,反正她喜欢他又有什么意义。
良久,那人已经走远了,进了客厅,她轻声道:“我喜欢你啊,好喜欢的。”可是这样一个自卑胆小的人,从三年前就不配喜欢你了,我从未因为你喜欢了她而沮丧,可是却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懦弱而愧疚,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喜欢了没有得到的喜欢。
可一切都过去了!
......
生辰晚宴还没有结束,夏至暖和东以寒就告辞了,而白守天则一直悄无声息又清冷孤高的跟着她。
蓝羽博将他们送出别墅门口,便没跟过去,只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妈,你满意吗?这个生日宴会......那这段时间是不是可以解除对我的封杀了?好,记得你的承诺......嗯,谢谢。”
他掐断电话,揉了揉眉心,最后噗嗤笑出了声,真是诡异的想笑,为了不被封杀,他听话的办了一场他妈希望的宴会,宴请了海兰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大家穿的极为隆重,却被他安排在休息室喝酒。
真是好笑得很,好笑得很。
突然他想起夏至暖悄悄对他说的话:“我不会说什么华丽的辞藻,就希望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生日快乐啊,蓝羽博。”
他笑着笑着,俊脸就微微扭曲了。
唉!
他一转身就看到立在大门的沐夏,突然一愣,失神片刻,终于扬起了那熟悉的笑容,又甜又没有杀伤力,仿佛所有人都得不到他的一丝情绪。
沐夏微微一愣,好看至极的脸闪过不安。
......
“白总,那我们先回去了。”夏至暖将背在身后的手抽出来一只,摇了摇,道:“拜拜。”
他们走出前院,正要上车,夏至暖突然转身,对着白守天微微一笑。东以寒不甚在意,也冲白守天道:“再见,白总。”
“再见,夏小姐。”白守天也抬起只手,向她晃了晃,才对东以寒道:“再见。”
夏至暖点头,抿着唇和东以寒上车了。
白守天看着他们上车,站在细小的风雪里久久未动,良久,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想真是无法直视了啊,不能再等了啊!
......
车上,夏至暖小心的探索者东以寒,终于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以寒,你前女友就是沐夏吧?”
东以寒看向她,一愣,却没说话,抿着下唇,好久才微微点头,像做错的小孩。
夏至暖双眼发光,又问道:“蓝羽博也喜欢沐夏吧?”
还是好久,东以寒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问:“你是不是介意我有前女友?”
“哈?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介意你有前女友。”夏至暖不解的看向他,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保证的道:“你放心啦,我不会乱说的。”
东以寒抬眸看她,一脸的不言而喻,“夏至暖其实……我......”
“嗯?”夏至暖直愣愣的看着他,东以寒脸一红,就没了下文,夏至暖突然一笑,就没在管他了,她最近脑子有点不好使,想静静。
于是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司机则时不时看一下后视镜中的两人,一脸小心翼翼。这名司机当然就是东方以然的专用司机。
他看着别扭的东以寒,摇了摇头,照这样发展,八字真的还没一撇。
别墅这边离市中心不近。
东以寒微微侧着身,盯着夏至暖出神,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在发呆,他盯着她出神。其实这种场景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夏至暖不知道,而东以寒也没意识着,偶尔李默会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他只是觉得夏至暖发呆是会传染的,以寒就是被传染的那个。
于是他总是拍着自己的脸颊,企图打醒自己,防止自己被传染,否则工作就进行不下去了,那样想着,他还真是羡慕能发呆的人。
夏至暖安静的时候就像一副水粉画,恬静美好,活泼的时候就像一副水彩,五彩缤纷。反正就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东以寒笑了一下,突然觉得不对劲,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收回自己的视线,想做了什么事害怕被人抓住一般。
东以寒眼神又不由自主的瞟向夏至暖,而这时她刚好一脸平静的转过头来,也微微抬头看向东以寒,一瞬间四目相对,东以寒慌乱的别过眼睛,颇有做贼心虚的意味。
可惜夏至暖并没在意,缓过神来,笑了笑,便拿起手机看了会微博,回了几条私信,瞬间灵魂就回来了。
想着这身裙子还是蓝羽博的,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麻烦的叹了一口气,刷着热搜。
东以寒前几天染了头发,发色并不明显,有点紫棕有点浅亚麻,两者综合下来并不突出,和自然的发色好像相差不大,但其实把东以寒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更透亮,因此在昨天一组红毯图中,#东以寒发色#便上了热搜,尤其是视频动图中,他挺拔修长的身姿,就如同行走的漫画男,网友们纷纷沉溺在他的容颜中,当然也在跪求发色。
夏至暖看着东以寒的图片,再看看他本人,她得意一笑,高挺的鼻梁,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细腻白皙的皮肤,主要是东以寒留一点胡渣的时候,简直了,每一次夏至暖都眼睛一亮,被吸引挪不开眼。脸部线条就像是上帝精心勾画一般,再加上他黄金比例的身高,尤其是那不经意间流露的贵族气质,让夏至暖觉得东以寒就是童话里的王子本人了,就他本人简直就是漫画里的男主人公,夏至暖找不到能确切形容东以寒的,总之就是帅,想生他孩子的那种帅。
......
夏至暖回去后,第二天并没有上班,因为东以寒回家了,这几天的工作便停了,夏至暖就安安静静的画了一整天的画,直到王宇晨的一通电话,她才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服,往帝都去。
她去了帝都四楼,在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中找到了正一杯又一杯灌酒的白守天,他在吧台前坐着,霓虹灯下,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精致绝伦的脸浮现狷狂清冽又吸引人的忧郁和孤独,夏至暖并没有很费劲的走过去,想有人特意给她打开了道一般。
她走过去,白守天微微抬眸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一怔,他有些恍惚,沙哑的开口:“你,你是,你怎么来了?”
夏至暖轻轻取下他手中的酒,因为环境吵杂喧闹,她没听到白守天的话,但大体也不需要听到什么,只是大声的道:“王,我和朋友来的,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白守天好像已经醉的不行了,以至于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只是看着她,好好看着她,看着看着,嘴角就扬起来了。
然后十分大胆的捏起夏至暖的下巴,动作轻佻,却让人不生厌,夏至暖眨着大眼睛看他,一只手取下他的手。
白守天笑着顺势牵了她的那只手,放在手中,突然玩了起来。
夏至暖一惊,慌忙缩手,见白守天捏的紧,一时挣脱不开,就赶紧看向四周,这才看到一个老熟人,那人抿着唇,吹着口哨,眼神飘忽,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而且也并不打算上前和她说什么。
夏至暖:“......”
最终夏至暖任由白守天拿着她的手,他小心翼翼的摸摸她的骨节,碰碰她的指尖,夏至暖心里一阵心悸,莫名其妙的微微低头看白守天。
白总啊,你真是有点奇怪。
白总啊,你真的让我怀疑。
白总啊,他喜欢男人!
终于夏至暖冷静下来了,他喜欢的是男人,可是没牵过女生的手,算了,随他牵一会吧。
于是白守天揉搓着她的手,还时不时偷瞄她一眼,可这些都被夏至暖看在眼里,顿时觉得白守天这沉闷闷、冷冰冰的人竟然还挺可爱。
无奈的笑了笑,夏至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就是这么可爱。
白守天见她笑了,又小心翼翼的将那只柔软的小手好好握在手心里,原来牵一个女人的手,也能让他如此心猿意马,真是有趣又温暖。
这样想着他抽出一只手拿起吧台上的那杯烈酒一口灌了下去,酒太烈,他喝的急一下被呛住了。
夏至暖赶紧抢下他手中的杯子,可是已经空了,她嘴角一抽,这白总这么沉稳的人,怎么喝多了这么幼稚。
周围太吵闹,音乐声,欢呼声,各种嘈杂声,夏至暖为难的低下头,在白守天耳边大声道:“白总喂,不能喝了。”
白守天看了一眼抬起头的夏至暖,皱着眉用他平日绝对不会用的语气道:“我还想喝一杯。”
夏至暖听不清,只能低下头问:“什么?”
白守天比了一个‘1’在她耳边道:“最后一杯。”
夏至暖抬头赶紧摇了摇,她的眉头皱的更深,又扭头去看不远处,双肘后撑在吧台上,目光却在舞台上的秦禾,她呼唤了一声,那人没理,她抽了抽白守天握着的手又抽不动,生生被捏疼来。
最后只能认命的点头。
不过白守天到是很听话,说一杯就一杯,不过却选了一杯很烈的酒,夏至暖不懂,又见他准备一仰而尽,赶紧拉住他,大声道:“你慢慢喝吧,呛到怎么办。”
于是夏至暖就坐在白守天面前,一只手还被他紧紧攥着,一只手搭在吧台上,撑在下巴神游太空。
心里一阵一阵的心悸,她想:多可惜啊,眼前这人怎么就喜欢男的呢?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女的。
白总有过几个男朋友呢?
肯定有很多女人也觉得可惜吧?
夏至暖想着想着,目光就飘到对面的舞台上,上面有个漂亮女人正在打碟,动作很是帅气,夏至暖看着看着,目光温暖,嘴角上扬,好酷的女人,有点远,加上灯光幽暗闪动,并不能看清她的脸,不过只消看身影就知道是个好看的女孩。
她一向最没有音乐细胞的,可每次听到或看到这些,总让她产生一种,没准自己努力努力也可以的错觉来,夏至暖觉得好笑,可有几次还真尝试过,可惜天赋这种东西诚不欺人,她真的没有音乐天份。
白守天手里还握着夏至暖的手,指尖若有若无的点着她的指尖,夏至暖并未发觉,也许是心思不在这边,也许是刚刚白守天乱揉了一通,她并没有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