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喃喃自语的声音，花灵倚在窗棂前静静地望着树影下，那轮淡淡的新月。只觉心中一空，便被无尽的绝望没顶。
“小妹！”一声低吟，轻得像落入湖中的小石子，未起波澜就已归于平静。
我一直在等着你，可你的目光却总是留恋在它处。柳生被心底结藤而生的痛楚捆个严严实实，那窒息的隐痛，让他匆忙间从那道纤细的身影上收回了视线。
“阿生！”
随着一记温暖的声音，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出现在那里，看着柳生的眼早已被泪水淹埋。
“阿生，你总算醒过来了！”
说话间，她已经步伐凌乱地奔到床边，将柳生搂入了怀中紧紧抱住，两行青泪瞬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入柳生的脖胫间。
“我的儿，你可吓死为娘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为娘的以后怎么办？”
“娘，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您别哭！别哭了！”柳生轻抚着她的背部，迭声安慰道。
“柳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柳生受了这么重的伤。”花灵因为愧疚声音有些颤抖，泪眼汪汪让柳生心间一动，她多少对我还是有些情谊的，那怕仅仅是因为愧疚。
“孩子，你胡说什么呢，这不怪你！”
柳生娘抬手抹掉眼泪，亲昵的拉过花灵，枯枝般的手掌抚过花灵的手背，粗糙干裂的皮肤带来的刺痛感，让花灵的眼神有些晃动。
柳生娘立即惊觉到，下意识的手一缩，却被花灵摊开掌心紧紧握住：“柳姨，我真的很抱歉，一直以来都在给你和柳生惹麻烦。”
“傻孩子，你和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他护着你是应该的。”
“柳姨！”花灵十指指尖微微发凉，心中的愧疚突然间又加重了几分，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小妹，你是……屠七的……，屠七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我的家人，保护家人这是很自然的事，你不用有负担。”
柳生凝视着花灵，神情似喜似悲。
花灵一愣，眼神有些躲闪，半晌，她盈盈而语道：“柳姨，柳生谢谢你们……，”她略停了停，长吁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瞥了一眼柳生又道：“柳生，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柳生面上一红，犹豫了半刻，还是缓缓解开了上衣。
花灵俯身小心翼翼地拆开他身上的绷带，初见斗大的伤口还是让人心悸，还好伤口愈合的很好。
“柳生，你恢复的很好！已无大碍了！”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柳生的肌肤，引得他的全身一僵，脸上的酡红更盛先前。
“我自己来！”
柳生惊慌失措间无意识地抓住了花灵为他整理衣物的手，花灵虽不是扭捏之人，但脸还是不禁红了起来，她慌乱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抽了几次，未能抽动，反到被柳生握得越发的紧。
柳生娘凝视着静默中的两人，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徒增了几分恍惚又仿佛透着欣喜，她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一定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些吃食来。柳生，好好照顾小妹。”
从柳生娘的言语间是一种对花灵某种身份的认可感，花灵一惊，掌心中灵力一现，挣脱了柳生的束缚。
“柳姨……！”
花灵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柳生娘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
柳生手中一空，心中有刹那的失落，眼里暗光流动，好似也在那刻幡然醒悟自己刚才的情难自禁。
“小妹，对不起，是我唐突，唐突了！”
花灵陷入了沉默，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柳生试探地问道：“小妹，你还好吗？”
柳生紧盯着她，探寻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良久后，花灵深叹了口气，极轻极柔地说道：“柳生，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修养，不除余月就能完全恢复。所以，我想，我想……离开！”
柳生骤然间心口处传来一阵刺痛，他嘴唇轻颤，几次都想张口却又忍住，他怕一说出口，他就连挽留的机会也没有了。
“柳生，对不起！……”
未等花灵说完，柳生已迫不及待待地抢过了话语权：“你想去找屠七！”
“是！”忽略掉他眼里纷至沓来的悲伤，花灵转身走到窗前，从案桌上拿过几瓶丹药。
“这是给你疗伤的灵药，每日辰时，伴着头天的露天服下便可……”
“小妹，屠七有他两位爹爹护着，她必定没事，你不用担心。”
柳生不等花灵说完，再次将她的话打断。
“柳生，对不起！”
“屠七她是……。”
“柳生！”花灵倏地提高了声量，截断了柳生的话语。
“我发过誓，无论怎样，这辈都会陪在她身边！”
“小妹，你……，你，你怎么这么傻，你明知道她一旦恢复真身，你与她之间并再无半分可能，为什么还要这样头撞南墙，不肯回头？”
“是她把我从菩提台上救下，给了我生的希望……”
“所以，她便住进了你心里，谁也替代不了！”
“那我呢？”
柳生被苍白的真相的牵引着，失了理智，大声吼出了自己心中的不甘。
“对不起……”
花灵身间灵光一现，一个瞬行消失在门槛外。
走的绝然。
“凭什么？就因她比我早认识你，我的情意就不及她半分吗？”
手一扬，花灵留下的丹药撞在门框上，呯，碎了一地。
就像他近乎直白的一次表白，被无情地的挡在门外，捏碎了，扬了一地的沙。
“主上，看来屠七不在此处！”
阴森的声音似鬼在哭泣，那副扭曲的脸孔隐在细碎的月光里，忽明忽暗，甚为恐怖。
在他的映衬下，他身前的人更显英挺，两道浓眉之下，长眸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董大憨，看来，你很想要屠七她们的命呀？”
“主上！”董大憨心头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属下一心，只想为主上解决所有妨碍主上的人。”
“是吗？”
董大憨的主上，冷哼一声，嘴角紧抿：“记住了，屠七只能死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