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英俊少爷是已经娶妻的老爷,方才在苏眉边上说话的几人不好意思地挤一边去了,而一边的林三太太被夫君哄得眉开眼笑,挽着他手蹬上马车。

刚坐下,林以安想到什么,把臂弯的手给抽了出来,往边上挪:“几日未曾沐浴,身上脏,一会熏着你了。”

苏眉挤过去,半个人都趴他身上,笑吟吟地说:“我早挨着你了,一块有味儿,你别被我熏着就好。”

林以安没办法,确实也想她的,只能任她靠着,听她眉飞色舞地说这几天在侯府都怎么打发时间。

还好一路不算远,很快到了卫国公府,林以安泡在热水里泡了个痛快,又刮了胡须总算清爽了。

他一身轻松从净房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寻到他的小妻子时却见她坐在炕上,一脸严肃……更贴切地说,应该是动了怒,明亮的杏眸覆了一层寒霜。

“怎么?”他拧起眉,扫了石头一眼,坐到她身边。

她闻声先抬起头瞧他一眼,见到他被湿发打湿的肩头,忙叫人先那帕子来。

她抓着帕子,挪到他身后,帮他擦头发,这才示意石头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石头眼里还有着没消化的震惊,咽了咽唾沫,细细声地道:“温大哥今儿在当铺发现二房老爷身边的人去死当物件,就买了一样下来,结果姑娘发现那枚玉佩是大老爷的,便派我查探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查……”石头嘴里咝地一声,“那个玉佩是大老爷小印丢失时一块不见的,就是那个大老爷被人拿去聘请杀手的小印,这事儿太巧了。”

怎么就那么巧,东西一块儿不见了,但其中一块丢的玉佩被二房的人拿去死当。

林以安半垂着眸,似在思索,石头话毕偷偷抬眼打量自家三爷的神色,却发现三爷根本不是在想事情,他嘴角正啜着一抹笑。

似讥似诮。

“嗤……”片刻的沉默后,林以安忽地笑出声。

帮他擦头发的苏眉手一顿,明白他与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同时心里生出钝钝的疼。

她丢下帕子,想要安慰他。

林家真是可怕的地方,与庶出兄弟不和也罢,可怕的是嫡亲兄弟都暗藏机锋。

二老爷这是想让他大哥死啊。

在她正要靠过去时,林以安抬手,将她先轻轻拉到身前,又把她丢在一边的帕子拾起来递给她:“太太做事怎可半途而废。”

说话语气倒和平素一般温柔,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眼里的笑意都没有了。

她便直接坐到他腿上,与他脸对脸,双手圈过他脖子,重新将半干的头发用帕子慢慢包裹起来。

石头见状忙低下头,退出里间。

如今他们三爷有太□□慰,他还是别杵在那儿碍事了。

炕前的三足瑞兽香炉有轻烟盈盈袅袅,内里燃的香,是苏眉刚让人换的安神香。

她想着林以安在考场里肯定歇不好,准备等他沐浴后好助眠,结果出了二房那档子事,那烟火的味道反倒让她觉得心更乱了。

“你别难过。”她沉默片刻,下巴搁在他肩头,帮他擦头发的动作没有停下,望着有明亮日光透过来的窗户说,“不紧要的人,没必要。”

林以安唇边的那抹笑依然还在,却已经是对自己的自嘲了。

是啊,不紧要的人。

“眉眉。”他胳膊圈住了她的细腰,闭上眼,声音很轻,“可还是有点儿难过。”

苏眉轻轻一颤,为他带着委屈的语气心疼。

她能理解他的难过和委屈。

不管前世今生,林家人如何待他,他始终都还是护着林家的。

他虽然不被他们认可,可皮肉下流淌的还是林家的血,如果他也倒戈相向,与那些林家人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他始终忍耐,被逼得喘不过气,走投无路,亦还记住这一点。到最后,恐怕还是为林家大房和二房留了血脉。

他是真的傻。

“那我亲亲可以让你不难过吗?”她抬头,丢下帕子,去捧起他的脸。

温软的唇压了下去。

她是大胆,特别是成亲后,还拉他一块儿看过避火图。

可实战起来,还是笨拙幼嫩的。

只知道乱闯,还把自己磕着,疼地呜呜一声,却异常执着要给到他安慰。

安慰似乎还真起了效果,她听到林以安低低笑了一声。

她这才愿意退开,一双杏眼湿漉漉地看他,林以安与她对视片刻,低头朝那水润地双唇吻了过去。

“这是三太太第二回办事中途而废了,来,为夫教你……”

他的唇亲吻过她的嘴角,流连在她刚才磕疼的唇珠上,再慢慢诱她为自己开启。

这样的亲吻变了味道,带着他主观的侵略意识,带着让她感到炽热的气息……

照进来的日光在她眼前仿佛化作了水波,就那么悬空荡漾着,倒映在窗子上的树影时高时低,让她羞于再看,颤颤地合上眼。

安神香还是发挥了它的作用,苏眉在累及后一觉睡到外头都传来二更的更鼓声,这一觉沉得连梦都没有。

她撑着身子慢慢起来。

她还睡着炕上,林以安却不在身边了。

“夫君……”她唤了一声,发现嗓子哑得难受。

下午那些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一张俏脸都在发热。

他们是不是过于荒唐了。

“太太醒了?”紫葵听到声音,寻了进来,“三爷正在外头跟人说话,似乎是宫里出了大事。”

宫里。

苏眉霎时变得紧张,掀了被子就要下地,刚站起来,就扶着腰哎哟一声。

紫葵在边上捂嘴直笑。

她只能忍着酸疼,抿紧唇,尽量把脸绷出当家主母的严肃来:“快给我更衣!”

但等她梳妆好,来报信的人已经离开,林以安撩着帘子进来,见她端庄的打扮不知想到什么,凤眸微眯。

“你怎么这就过来了。”苏眉见到他,知道自己白折腾了。

林以安上前不动声色扶了她的腰,低头在她鬓边落下一吻,这才说道:“不知你醒了,着急把人先打发走。”

“究竟是什么事?是不是出大事了!”她抬头,在银灯下大量他眉眼。

他随了生母,样貌极为出色,灯烛下,一双含笑的凤眼能勾魂。

他眼里带笑,她没等他开口就先松一口气。

看来没有出大事。

哪知他坏得很,笑意一敛,压低了声与她道:“是出大事了。”

他神色说变就变,可把她唬得不清,直直打了个激灵,双手去攥住他胳膊:“是不是林恒礼识破了!”

“嗯……为夫要眉眉的亲亲,才能压惊。”他调戏的声音落在耳边,苏眉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她愣了片刻,余光扫到自己紧张攥住他的双手,唰就松开,咬了牙叉腰怒道:“林以安,反了你,居然耍我!”

林以安被她吼得也一愣,旋即抵拳直笑,笑得肩头直抖。

嗯,她即便发怒喊自己的名字也撒娇似的。

他将人搂了过来,低头寻她的唇:“那为夫亲亲眉眉,哄眉眉消气好不好。”

“你!你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苏眉气得直接推开他脸,对着那张被推变形的俊脸阴森森道,“小心我把你榨干了,让你连笔都拿不起来!”

林以安笑得更不能自已,将她打横抱起,回到炕上,按住她还挥动要挠他的手道:“娘子莫急,不听正经事了?!”

“收拾你也是正经事!”

苏眉横眉竖眼,让他再次失笑,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威胁怎么收拾他的时候,一张脸都涨红了。

宫里的事更要紧,林以安把‘正经事’先放到一边,抱着自己可爱的小妻子慢慢把事情告诉她。

“林恒礼是识破我的计划,应该说是识破的上辈子的计划,还准备在这里头再绕一个大皇子进去。大皇子已经翻不了身,豫王的人今早把太子的罪证在内阁议事时呈上,要圣上废太子……”

苏眉心头一跳,但她知道有下文,安静地听他往下说。

林以安不卖关子,徐徐道:“可圣上居然出乎意料的压了下去,说要先查明再发落,还指了锦衣卫指挥使去彻查,那些官员一时也无话可说。”

说道这儿,苏眉把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一转,便知道皇帝的态度有林以安算计的一环。

“你做了什么?”

他赞许地笑:“应该是岳父大人做了什么。”

“怎么会扯到我爹爹。”

到这个时候,林以安才跟她如实招来,在忠义侯离开的那夜,他们究竟商议了什么。

原来忠义侯查出来杜氏后头人牵着宫里,宫里能自由派遣人出去的,也只有坐着龙椅那个了,所以很快就猜到杜氏其实是皇帝一早就放到忠义侯身边的人。

只是杜氏自己先前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指使者,直到忠义侯回来,皇帝急了,要杜氏藏着的东西和试探杜氏,看看忠义侯发现自己没有,还给杜氏下了毒威胁她帮着做另外的事。

层层牵扯下,这才叫忠义侯查出幕后人。

既然皇帝连杜氏都见了,那么后头肯定是要至忠义侯死地。

忠义侯心里明白,一直想皇帝会怎么收拾他,思来想去,最后也就只有使团可以利用。

如果护送使团的时候,使团出事,边陲再起战乱,再有他的其他罪证,苏家便能够撼动。皇帝可以直接没收了忠义侯的兵权,连人都可以直接半路截杀,即便朝臣心里有想法也不敢乱说。

可忠义侯猜到了,早早给使团安排了其他路线,骗过跟踪的锦衣卫,将人给安全带到别的路上,粉碎了皇帝的阴谋。

而林以安给忠义侯的建议便是让皇帝对豫王彻底失去耐心。

苏眉听到这,不解道:“皇上怎么可能对豫王彻底失去耐心?太子与豫王,肯定是太子威胁更大,而且豫王那边……苏沁不是有了身孕,差不多五六月份生产吧。”

如果是个小皇子,豫王那边就有子嗣了,更压太子一头。

林以安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地看她,有什么话都在笑容中。

苏眉狐疑地盯着他看,猛地就抓住了他手掌,还眨了好几下眼:“不会吧……”

她就见到林以安肯定地点点头:“谁能算过得帝王心,圣上根本就没打算留他的这三个成年皇子。”

但宫里不成年的皇子,还有一个痴傻的,那绝对不可能继承帝位。

苏眉觉得全身发冷,不由自主紧挨着他:“帝王家,真那么可怕吗。”

“谁知道呢。”林以安长叹。

“所以我爹爹放过了那些来刺杀他的锦衣卫,让那些锦衣卫回去,好提醒皇帝,如果英王和太子出事,得利的会是谁。谁才是真正害他的人……而这个时候,豫王早已经动手,英王已经落败,紧接着就轮到太子。”

这一环接一环,即便是多疑的皇帝,也会确信豫王要弑父!而且豫王是真的干下了,相当于,把罪证间接送给了皇帝。

刀光剑影也没有藏在人皮肉下的心可怖。

苏眉闭上眼,是有些后怕的,她问:“那现在太子要如何做才能保命。”皇帝根本就没想留他们啊!

“豫王和林恒礼坐不住的,等我再进考场,宫里就该大乱了。”林以安摸她的发,安抚道,“我后天进考场,会让秦叔把你送到庄子里去,你安心在那里等我回来。”

而此时的豫王府,豫王阴沉着脸,把牙齿咬得咔嚓作响,忽地又抬手把桌案上的东西全拂到地上。

“你不是说我父皇肯定会治太子罪,为何他今日会压下了!我打听了,锦衣卫指挥使今日根本没有离开宫里,根本没有查太子的事!”

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皇帝不对太子下手了!

他跟前的林恒礼亦沉思着,但他们派出去的人查不到任何有关的源头,只能说皇帝可能真的对太子还有一丝丝的情谊。

亦或者……“殿下,皇上可能还是想让太子牵制你,毕竟英王如今已经‘罪证确凿’。皇上他太过贪恋那个位置了,不会轻易让其他人有一丝可乘的机会。”

豫王抬起头,目光阴鸷,缓缓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动作。

他的人还在皇帝跟前,此举最直截了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写长了一点,又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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