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陪许知倦回一趟公寓,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然后分开就不用再理许知倦了。
结果硬是被许知倦缠了一下午。
看着许知倦哭红了的眼，江序着实无奈。
就连他说要离开，许知倦也还是哭个不停,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没办法，给张玫打了个电话，让张玫过来接许知倦。
张玫接到江序的电话一点也不惊讶,第一句话反而是问江序：“许知倦跟你在一起吗？”
江序怔了怔，看了眼坐在旁边擦眼泪擦鼻子的许知倦，沉声说：“是，你能让人过来接他吗？”
“他怎么样了？”张玫问。
江序无奈地扶额：“不太好，哭了。”
张玫“啊”了一声,跟着叹了口气,“怎么又哭了？”
江序听她的语气,有些尴尬。
张玫说：“你们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江序说：“我们在我之前住的公寓。”
张玫疑惑道：“怎么去了那里？”
江序说：“他说有东西在这里要过来找。”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张玫显然也觉得这是个借口。
分手了还找什么东西,就算真的很重要，顶多让人家邮寄一下,或者派个助理去一趟,哪有亲自跑去找的。
张玫说：“我知道了，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先安抚他一下,辛苦了。”
江序：“……我知道了。”
张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让他接一下电话，我跟他说两句。”
江序：“好。”
他走到许知倦旁边,推了推他的肩膀。
许知倦哭着抬头，“怎么了？”
江序：“张玫要跟你说话。”
许知倦还以为江序要跟他说什么，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低落，摇头说：“不说。”
江序：“……”
他也不劝他，直接拿起电话告诉张玫，“他不肯接。”
张玫：“……这个许知倦！行吧，那等我来了再说。”
在等待张玫的时候，许知倦哭着哭着声音渐渐变小。
许知倦哭不是为了要糖，也不是要哭给谁看，是真的很难过，眼泪就忍不住出来了，他也不想哭。
他觉得自己哭得很难看，那天他在马路上哭的视频，他自己也看了，简直难看得要死。
想到自己这副样子被江序看到，他想死的心都有，更何况江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都说眼泪不值钱。
他的眼泪更加不值钱，反而让他显得极为可笑。
许知倦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泪珠挂在脸上。
江序问：“你怎么了？”
许知倦冷淡地说：“我要走了。”
江序皱眉：“你经纪人很快就来了。”
许知倦不说话。
江序还是说：”你等他来了再走吧，而且你这个样子出去被拍到也不好。“
许知倦沉默了几秒，脚尖换了个方向，又重新坐下。
两人陷入尴尬。
许知倦背对着江序坐着，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哭，但是江序不知道为什么更加不好受。
江序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诶。”
许知倦低低地应了一声。
江序说:“你还好吧？”
许知倦说:“我没事。”
江序绕到另一边，伸手去把他的脸转过来，然后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还是很红，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看着怪可怜的。
这颓丧的模样，像是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一切？
江序摇了摇头，他哪里算得上是许知倦的一切。
他讽刺地笑了一声，两人都已经是过去式，许知倦这样大概还是因为求不得，放不下。
许知倦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在哪里，一门心思只管自己放不开。
冷静了两个月，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哪知道，现在又扯到了一起。
江序说:“别哭了好吗？”
他的语气并不像安慰，对此刻脆弱敏感的许知倦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并没有让许知倦停止哭泣。
许知倦用力擦拭着眼角，咬着牙瞪着江序，一言不发。
江序心想，算了，自己还是坐着等张玫来好了。
许知倦重新扭头，背对着江序，但是好歹是没有继续哭了。
两人坐了一会儿，江序忽然觉得饿。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是他平时吃下午茶的时间，他半个小时都快到了，也不知道张玫会不会准时到。
江序起身气厨房翻一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没想到竟然还真让他找到了两包饼干和一包卤蛋。
这是许知倦不怎么爱吃的，江序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了，藏在储物柜里，但是看日期还有半年才过期，还能吃。
江序从厨房出来，看到许知倦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呆呆的，应该是哭过的后遗症，整个人像是放空了，眼神没有焦点。
江序抿着嘴角，看着手上刚撕开包装袋的饼干，迟疑了一秒，问了句，“你吃不吃？“
许知倦愣了下，摇头：“不吃，我不饿。”
“哦。”
江序刚点头，就听见许知倦的肚子咕噜叫了两声。
……
许知倦的表情僵硬起来，他迟缓地用手遮住了眼睛，不让江序看到自己烦躁的样子。
他的心态爆炸了，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为了赶来c市，他订了最早的机票，到机场差点没赶上飞机，因为精神不好，在飞机上一路睡过来的，又没吃上飞机餐，下了飞机又是坐车。
直到见到江序，他都没有吃一点东西，更何况刚刚哭了半天，也耗费了不少体力。
他的鼻子又酸了。
江序不知道许知倦的那么多委屈，只以为他是因为撒谎露馅而不好意思，“没别的吃的，不爱吃也随便吃点吧。”
许知倦还是说:“不吃。”
江序:“行吧。”
不吃就不吃，不吃他也没办法，他也不可能求着他吃。
许知倦拿开手，手指上有点湿润。
他冷着脸，不想让江序知道他又哭了。
他听见江序吃饼干的声音，低声说:“你饿了吗？”
江序说:“嗯，有点。”
许知倦问:“你喜欢吃饼干吗？”
江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般般，饿了随便吃。”
许知倦“哦”了一声过一会儿，说:“我记得你不太吃饼干的，你喜欢吃巧克力。”
江序看着许知倦，说:“因为你不喜欢吃饼干，所以我也不太吃，巧克力我还好吧，我比较喜欢吃冰淇淋，但是你不吃，后来我也不吃了。”
许知倦说:“你以前都没有告诉我。”
江序说:“嗯，怪我没说。”
许知倦说:“我现在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江序沉默了，继续吃饼干。
许知倦说:“要不我们出去吃饭怎么样？”
江序说:“不了，待会儿我回去吃。”
许知倦说:“自己做吗？”
江序说:“不是。”
许知倦失望地说:“哦。”
江序说:“怎么了？”
许知倦顿了顿，说:“我还能吃到你做的菜吗？”
江序说:“不能了吧。”
许知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完全不能接受。
江序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这时候门铃声响起。
江序正要去开门，听见许知倦说:“那我做给你吃，你吃吗？”
作者有话要说：许哭哭:我的眼泪不值钱，我的眼泪你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