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呼吸骤然吃紧的那一瞬间，霍湘竟莫名有些期待。
如果能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她身上背负太多，每一日都在为了宋霆思的命、把自己踩在脚下而费劲机心，她真的已经累到极致了。
她甚至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唇角也浅浅上翘。
谢兰霄无意瞥见她的表情，原本凶戾的表情凝了凝，而后五指骤松：“湘湘，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霍湘睁开眼睛，仰着脸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她轻叹了口气、很疲惫的样子轻声说：“谢兰霄，你怎么这么难骗啊？我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可你怎么软硬不吃，就是不上当呢？”
“要是霄哥哥那么好骗，湘湘你岂不是又要觉得好没意思？”谢兰霄慢慢松开她，却没退开，几乎贴着她的身体垂眸望着她笑，“而且湘湘，霄哥哥对你还不够宽容么？”
“宽容吗？”霍湘就学着他那只是挂在一张皮上的温柔，也红唇微撇，像是有点伤心，“那你刚才还对我动手？”
不过没等谢兰霄回答，她又兀自失笑，换上一副玩弄心机没有得逞的遗憾模样：“不过好可惜啊。我已经殚精竭虑，原本想着要是能死在谢先生你手里，我家父母怎么说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这样一来，咱们家传承了好几代的家业也不至于毁在我爸爸手里了。”
“你倒是孝顺。”谢兰霄用手指丈量了下她的脖子，指腹下温软娇滑，“不过湘湘，你觉得你的命在我这里值几个钱？霍家已是强弩之末，还把你这样难得的女儿赔进来……”
谢兰霄没说下去，但脸上的轻蔑鄙夷已经表明了他对霍家的态度。
霍湘忽然心头一片冰凉：也许从一开始，谢兰霄讨厌的就不是她霍湘，而是整个霍家。
她也忽然明白，像谢兰霄这样能成功挤进谢家的私生子，所谓的联姻、所谓的情爱，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关紧要，他还真就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过，也不会放在眼里。
她霍湘算个什么。
说不定往后，整个霍家都会折他手里。
霍湘扯扯唇，卸下所有伪装，抬手搭住他手腕，将他还放在自己颈侧的手推开了。
她侧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不再看他：“既然谈崩了，你我之间也没必要彼此浪费时间了。”
“谢兰霄，你走吧。”
谢兰霄并不恼，他看了眼自己垂下的那只手，捻了下好像还带着霍湘皮肤触感的指腹，笑了笑。
“湘湘，用完就扔，对你霄哥哥这么绝情？”
霍湘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心里已经在想宋霆思了。谢兰霄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她要上哪里去弄钱呢？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兰霄早已走了。
明知道谢兰霄一定会走，但意识到他真的走了的那一刻，霍湘心里还是咯噔了下，茫然地站起身。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霍湘失笑，也不再停留，径直出了房间。
她刚出会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霍宴那个暴躁啰嗦鬼都等不及门童来开门，而是自己一脚踢开车门，盯着霍湘问：“你真准备就这样和谢兰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