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变深,我明明看到天上月光皎洁,可在这古堡里面,却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透不进半丝光来。
此刻我用阴眼来看,看到的东西反而不分黑夜,我终于有点明白鬼相师为何只让我自己一个人进来了,如果别人进来,无疑于睁眼瞎。
看着古怪的房间,我知道此时必须要静下心神,否则,说不定就被这里的鬼物给玩了。
我正看着眼看就要马上塌掉的桌子,忽然感觉背后吹过一阵阴风,只听‘咣’的一声响,那扇门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关上了。
我吓得一愣,正想转头,忽然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向我走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长衣,头发将面目遮蔽,半低头脑袋,两只胳膊连一动不动,跟幽灵一般。
我一惊,手中结符,怒道:“何方妖物,竟然敢捉弄于我?”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来,面前的头发轻轻往后一拨,立刻显出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容。
那张脸上布满血渍,眼中鼻子都在一滴一滴向下滴着鲜血,嘴中吐着长长的猩红的舌头,双目呆滞,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嘿嘿,你是来找我的吗?”
女人的声音尖利瘆人,像是捏着脖子的公鸡一般,我听得浑身汗毛直竖,双目一瞪,手中玄冰符往上一罩,吼道:“鬼东西,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给我定。”
我刚将玄冰符扔出去,可是,又是一眨眼间,玄冰符一下子扑了一个空,那个女人‘咯咯’一声笑,只听门又‘嘎吱’响了一声,声音缓缓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我急忙追了出去,刚跑到走廊,却忽然听到在走廊的一个房间里传来‘呜呜’的哭声。
那个声音又是女人,像是从我前面的一个房间时传了出来一般,不但有女人的哭泣声,还有鞭子‘啪啪’抽打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跟了过去,就在倒数第三间房子里,门窗从外面看起来都是一样,可我往里面一看,里面的情景却大不相同。
里面比刚才我看到的那个房间要宽敞上很多,像是一个厅堂一般,正堂上挂着一张穿着官服的画像。
画像上之人有些消瘦,但两眼却炯炯有神,嘴角挂着两条八字胡,一直延伸到下颚。
那人正襟微坐,不露一丝笑容,两眼直视着前方,我一看到,像是在看我一般,我将目光赶紧挪开,再往下看。
下面一有桌有椅子,在正堂的桌子前面跪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着上身,后背被鞭子抽得条条血痕,狰狞无比。
女人半屈着身子,‘呜呜’低声抽泣着,在他身后站了一个男人,上身穿着一件小卦,下身古式长衫,手中执着一根鞭子。
却见那根鞭子像是牛尾所制,只有不要半米长,可鞭子上生着根根倒刺,像是刺猬一般,别说是抽在人身上了,就算是扎一下,恐怕也得鲜血直流。
我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后背,根本看不出年龄,可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脸的怒容,脸色煞白,像是气极而致。
只听‘啪’的一声又抽了一鞭,怒骂道:“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司马家世代官宦荣耀,竟然毁在你这不孝子孙的身上,你以后让我怎么有人去见列祖列宗,让我怎么有脸去面对你死去的母亲?”
“啪”的又是鞭,男人气得眼中都滚出了泪来。
女人的抽泣声反而越来越小,似乎在咬牙忍着,可身体依旧不断的颤抖着,像是无助飘零的落叶一般。读书网
女人声音沙哑,低声哽咽的忽然抬起头来,梗着脖子吼道:“我丢人,好,你嫌我丢人,那我就去向你的列祖列宗告罪去。”
说完,女人猛然间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旁边的横柱上撞去。
而就在女人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终于看到了女人的脸,竟然还是那个我在一楼看到的荡秋千的女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响,这次我没有再推门进去。
我看到的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像是鬼物,倒像是一片片零星的记忆,跟放电影一般,抓不见,摸不着。
我只感觉自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像是一个忽然找不到家的小孩一般,思绪无端端陷入了混乱之中。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茫然不知所措时,忽然又听到在走廊的另一头传来的‘嗷嗷’的喊杀声。
我转头一看,却见四个人正举着砍刀相互砍杀,砍了一会儿,成一字排开,一个一个砍着自己前面的那个人,而最后一个人,赫然就是猴子。
猴子那时两眼通红,面目狰狞,浑身上下溅满了鲜血却浑然不知,依旧不停的挥舞着砍刀,一刀砍向前面那个人。
而面前那人不但没有挣扎,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任凭砍刀一刀刀落在自己身上,然后忽然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我越看越迷惑,正在此时,后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还没有回头,只感觉一个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咯咯’一笑。
我刚想回头,突然‘当’的一声响,猴子说的那个大钟准时敲响了。
“大钟?那个大钟?猴子说每次都是大钟响后才出事的。”
我心中一凉,慌忙一转身,忽然感觉眼前一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在我眼前一般。
我立刻急退了两步,大叫道:“什么人?”
我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啊,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面壁而视。
我刚才看到的难道全是幻觉?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从窗子里看到了一个厅堂,怎么会是墙壁呢?
我转头再次往刚才的地方看去,依旧是一扇门,门上玻璃灰蒙蒙的,落满了尘埃。
“咯咯,好玩,真好玩。”
我的耳边忽又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吹了一阵风一般,我一转头,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爬在我的耳边,面目不显,全部被头发遮蔽。
我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怒道:“你到底是何方鬼物。”
手掌成爪,一下子就抓向那个女子,我感觉自己的手中一实,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登时又吓了一身冷汗。
哪里有什么女子,我手中,抓着一件薄薄的丝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