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惊险(1 / 1)

“贤侄,这姜家的三姑娘,可是跟你想到一道上去了。”董相的双手背在身后,手心里拿着两张不同的信笺,淡淡说道。

他今日一共收到了两份信,一个是姜家三姑娘的,一个,却是定国公府那个鲜少出现在人前的世子爷的。

晏承淮唇角微不可见的微微翘起,那是自然,阿鸾的心思,永远与他最为默契。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幕后的人该是谁呢?”董相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另一侧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只是淡淡的目视前方。他站着本就比晏承淮要高些,此刻若是再看过去,不免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圣上将姜大姑娘定给太子殿下做侧妃,那么这蜀地的二十万兵力自然也就被划到太子的势力范围去了。相爷,您觉着这个时候,谁最坐不住呢?”晏承淮并不答话,反倒是不动声色的将问题给推了回去。

依着前世跟这位大人相处的经验来看,这般回答,并不会惹得他生气。

果不其然,只见董相微微勾了勾唇角。

到底是谁,他们心知肚明,根本无需拿到明面上来说。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看来,年纪虽不大,心思倒是沉稳。

董相的视线看向晏承淮的轮椅,当下不免在心里为之可惜了几分。这位世子爷若不是因着瘸了腿,不曾入仕。否则,依着这样缜密的心思,当今圣上哪怕只是念着一分和当年绍敏郡主的情分,他的仕途恐怕也是极其顺荡的。

可惜啊可惜……

董相摸着胡子淡淡的摇头,却突然看得山顶上亮起来一枚无声的信号弹,眉心不禁一皱,“这些贼人,竟然敢夜入寺庙。”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乱,也好,咱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董相冷冷一笑,说着伸手一挥,整座山下安排的人手便接二连三的点燃了手里的火把,数百人手中的火光,一时间将这玉门山照亮得有如天明。

晏承淮不曾答话,他不知怎的,心下突然一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的掌心多了一层冷汗,就好像当年他跪在殿前,求圣上下那道婚旨的时候,心下突然疼痛万分,然后下一刻便是冬砚急急的寻来,跟他说二少奶奶被定国公夫人沉了塘。

阿鸾她……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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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慧寺客房院中的山匪被这光亮刺了眼睛,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是哪个把消息泄出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没事才这么找死啊。

这个时候,负责把风的小啰啰慌乱的从山脚连滚带爬的跑了上来,“大当家的不好了!我们被朝廷的人给包围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便响起了重重的撞门声。

“老大,怎么办?外面的人好像不少,您看看这灯火,这么多,我们要不要先撤?”有人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匪头知道这次接的这单生意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恶狠狠的朝地上呸了一声,将肩上扛着的姜鸾丢给身侧的另一个男人,“老三,你力气大,你来扛着。”

“是。”那个名唤老三的男人粗声应了。姜鸾本想偷偷睁开眼睛,可突然这么被人往肩上一丢,胃里翻腾不已,强忍着才没有发出声来,只觉着这人下手极重,却是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就是跟他们拼了,兄弟们,上!”匪头倒不担心手下的人会把今日这事儿给招出去,横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他也知道官匪势不两立,今日不拼命便只剩死路一条,当即第一个拿起手边的武器,迎着破门而入的官兵冲了上去。

刀剑相交,血光飞溅,客房里熟睡的姜鸢也被外面的声响惊动起来。她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伸手想去推身侧的姜鸾,却没想到摸了个空。

姜鸢蓦地睁开眼,却见床上空无一人,猛地跳了起来,“三妹妹!”

房间里的房门紧闭,窗户却大开着,外面亮着红色的火光,姜鸢心里一惊,莫不是走水了?可是三妹妹又去了哪里?

姜鸢连忙趿上绣鞋,披上外衣朝着窗户跑去,却没有想到见到了更为意想不到的一幕。

“这是……”姜鸢一时说不出话来,庭院里兵器相交,三妹妹被人裹在被子里,由一个陌生男人扛着。而这群人的装扮,倒很像是传言里的山匪。

姜鸢想起白日里三妹妹求着自己不要下山的话,不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三妹妹说有人要害自己的事儿,并不是玩笑!这些人,原本是冲着自己来的?

姜鸾心下大骇,她摸了摸自己脸上被绿棠刻意丑化了的妆容,是姜鸾劝着她睡时也不洗了,她这才带着的。可现在她觉得是自己害了三妹妹,若不是三妹妹替自己挡了灾,现下被捉去的人就该是自己了。

姜鸢手指紧紧的攥紧,她眼瞧着桌上放着烛台,抓起来便朝着为首的那个匪贼扔了过去。

却不想手心发软,一下子失了方向,只“砰—”的一声重重砸在那男人后脚的地上。

“怎么回事儿……”姜鸢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掌心,她跟着父亲在军营里混了那么多年,丢个烛台而已,准头不可能那么差。

被人扛在肩上的姜鸾看见了这一幕,心下却是一紧,先前那白色的烟雾果然能让人失了力气。

也对,姜鸢幼年习武,寻常人还真难以制服得了她。若是有人真想除去姜鸢,势必早就将她的情况调查了个一干二净,这才透露给了这帮匪贼。

前世身边即便跟着丫鬟护卫,姜鸢手无寸铁,又怎么抵抗得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匪贼。

姜鸾心下苦涩,今世,倒是轮到了自己。

“老三,你带着这女人走,实在不行,就地了结了她。”匪头压低了声音,他的身上有伤,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却是朝着那个叫老三的男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姜鸾听到这话,惊得再也不敢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从身下这个男人手里逃脱。

董相的人真的来了,可是他们能将自己从匪贼手里救出去吗?

用自己的命换大姐姐一命,姜鸾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值。只是,前世……前世就已经被人侮辱了一遭,难道今生也逃不过吗?

姜鸾闭了闭眼,她的背上沁出一层冷汗,而扛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也已经疾步跑了起来。

翻了一道墙,往北,又翻了一道,现在是往东。

这是……马厩。

姜鸾心里描摹出净慧寺的分布方向,当下一惊,马厩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后路,他这是想带着自己从这里逃出去。

不……自己要是被带出玉门山,还有谁能找到自己!

姜鸾挣扎着扭动起来,却被那男人狠狠一敲,然后直接扔进了一辆马车里。就算被裹在棉被里,此刻这么重重一撞,姜鸾的背后也疼了起来。

“就为了你,害得兄弟几个全死在净慧寺了。”这个被称之为老三的男人脸上有着络腮胡子,看着便有些凶神恶煞。

他本来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姜鸾,此刻见她没昏,直接拔出刀来,想要在此处就地取了姜鸾的性命。

却不想横空出现一条马鞭,直接往他脸上抽去,只能下意识的缩回手,用手里的刀去挡。

“三妹妹快跑!”姜鸢刚刚趁着混乱一路追过来了。她当时被姜鸾匆匆捂着口鼻,仅失了四成的力气,虽然孤身一人,反倒比扛着姜鸾的男人要快得多,此刻看见那人要行凶,再也藏不下去,扬起马鞭当即就甩了过去。

姜鸾挣开身上的棉被,刚想伸手去掀车帘,却猛地被向后甩去。

那个被称之为老三的男人见姜鸢身后又有大批官兵追了过来,知道是逃不开了,当即一刀砍断了马车的绳子,然后一刀扎上了马的后臀。

马匹受惊,嘶鸣一声,猛地提起前蹄,狂奔了起来。

“三妹妹!”姜鸢惊呼,这边有官兵撑着,她便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一边焦急的沿途喊着,“快拦住那辆马车,三妹妹在车里!”

可她跑得再快,怎么也追不上马车的速度。

晏承淮听到姜鸢的声音,再抬头一看,面色大变,当即就厉声吩咐,“冬砚,给我牵一匹马!快!”

“公子你……”冬砚吃惊的望着晏承淮,世子有腿疾,怎么能骑马。

“现在!快!”晏承淮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轮椅把手上,他从未有这般着急的时候。

前世他学过骑马,可那却是后些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突然要骑,势必会引得众人奇怪,但现在阿鸾命悬一线,他一刻也顾不得了。

“世子爷不必亲去,我让人去追就是了。”董相看向晏承淮的眸色深了几分,这个传闻中不问世事的世子,到底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来不及了。”晏承淮抿紧着唇,官兵都去剿匪了,就算回来,他们也不见得能在山路上骑马。

他前世不信自己不能骑马,拼命的练过,就算是这具身子不曾骑过,所有的技巧也早就牢牢的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冬砚牵了马过来,晏承淮略为仓促的谢过董相,然后就让冬砚扶着自己上了马。

这具身子初碰马鞍有些不适,但他还是抓紧缰绳跟了上去。可是刚刚追上,晏承淮的脸色就瞬间变了,前面是一道断崖,而姜鸾的那辆马车正像无头苍蝇一般跌跌撞撞的朝着山崖奔去。

“阿鸾!”晏承淮重重的甩下一鞭,抓紧了缰绳往前追去,拼命冲着马车里的姜鸾喊道,“前面是山崖,你快跳车!”

姜鸾听见晏承淮的声音,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强撑着站起来去掀马车的帘子。她先前就觉得身下的马车在胡乱跑着,此刻一掀车帘,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却是险些直接腿软,一头栽下车去。

马车无人驾驶,颠簸而疯狂的擦着山峭而过,而她的身侧就是万丈深渊,衣摆也在风中呼啸。

怎么会这样!

姜鸾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起来,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大姐姐,所以那些人是拼了命的要自己死了。

不……她不想死。

姜鸾的双手颤抖起来,她上前一步,扶住了马车门框。她听到了世子的声音,她也知道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跳,或者不跳。

跳,可能死。

不跳,一定是死。

没有时间让着她慢慢思考,马车离着断崖越来越近,姜鸾咬紧牙关,闭着眼睛纵身跃下。

风急速的擦着耳边而过,身子也急速的往下坠去,姜鸾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没有睁眼,所以并不知道就在那么一瞬间里,晏承淮伸手接住了自己。

手臂猛地受力,钻心的痛随之而来。晏承淮死死忍着,却还是因着受力过猛,带着姜鸾一起从马上坠了下去。

两个人顺着山路滚着,一路磕磕碰碰,又顺着山势继续从野草堆上滚了过去,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晏承淮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躺在地上缓了一阵,这才强撑着支起身子,环视四周。他发现自己和姜鸾已经从山上滚到了半山腰处。而姜鸾此刻惊魂未定,正慌乱的抓着自己的手臂。

“阿鸾乖,不怕,不怕。”晏承淮先前为着护住姜鸾,手臂在地上狠狠的蹭了好几回,此刻又压在她的身下,更是疼得他额上都出了一层冷汗。可他还是撑着,伸手拍了拍姜鸾的后背,轻声哄着,试图使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只是姜鸾却像是彻底吓着了,伏在他胸前不住的颤抖着。

晏承淮低头向着姜鸾看去,心下不免一紧。她被人带走的时候本就只穿着一件单衣,此刻衣服被灌木划破,雪白的肌肤便有几分露了出来。

过不了多久,董相的人应该就会寻了过来,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个样子的阿鸾。

晏承淮挣扎着坐起来,一手拥着姜鸾,一手则去解自己衣扣上的衣领,然后给姜鸾披上。自己的外衣也多有破损,可至少聊胜于无。

姜鸾身上一暖,这才微微回神,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世子用衣服包裹了起来。

晏承淮没有多言,只是摸了摸姜鸾的头,带着笑意温声道,“你本来就发着烧,可千万别再冻着了。”

“世子……”姜鸾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像是从噩梦中刚刚脱身一般,不管不顾的抱住了晏承淮,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晏承淮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呼吸一窒,他的手掌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这才轻轻的落下,抚在姜鸾已然有些凌乱的发上。

怎的就这般多灾多难呢?前世自己已经失去了阿鸾一回,真的是再也无法容忍这种痛苦了。

#####

董相的人马很快的举着火把找了过来,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却是姜二爷。

姜鸾先前就跟晏承淮分开坐了,此刻猛地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只拿手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喊着,“爹爹……”

姜二爷的面色铁青,他白日里发现姜鸾不见了,还没来得及寻到,又得了董相的消息,说是他们姜家的两个姑娘都来了玉门山的净慧寺。

姜鸢也就罢了,是来祈福的。

可姜鸾呢?

病了三天,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是今日刚醒的,可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这孩子,怎么就不晓得爱惜自己!

他来的晚些,一到玉门山下便见着火光冲天,心下大骇,不知山顶上的净慧寺里出了何事。

再后来听姜鸢描述阿鸾在马车上的险情,他只是听着就后怕不已。

此刻急急的赶了过来,见着姜鸾无事,只是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有一点点擦伤,心上悬着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下来,可脸色仍然缓和不过来。

“舅舅,三妹妹无事,你不要太过怪责她了。”晏承淮被跟着大部队一起寻过来的冬砚扶了起来,他腿上本就有旧伤,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先前只顾看着姜鸾,还不觉得,现下只觉得浑身都疼。

“今日多亏世子救了姜三姑娘,姜大人,你改日可应去趟定国公府亲自道谢啊。”董相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他早看出来这世子爷对着姜家三姑娘的感情不太一般,否则先前也不会拼了命去救了。

能撮合撮合也是好的,横竖姜家大姑娘要入主东宫,这三姑娘若是能嫁进定国公府,便是又将定国公府与自己这边的势力绑到了一起。

姜二爷知道今日是晏承淮救了姜鸾,此刻当着董相的面,认真的朝着晏承淮道了谢,却也在同时发现,姜鸾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式外衣。

而那外衣正是晏承淮的。

虽然知晓世子是出于好意,可姜二爷的眉心还是微不可见的一皱。

姜鸾还未定亲,怎么能穿着外男的衣服。

可是他在人前又不能让姜鸾脱□上的衣服,只能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姜鸾从头至脚整个的包裹住,然后拦腰抱起,带她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去。

晏承淮静静的看着,觉得或许真的需要去嵩山寻那个神医谷了。

早些站起来吧……

若是自己站起来了,那么现在抱着阿鸾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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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着朝着城内驶去,车厢里并无外人,只有姜二爷,姜鸢,并着自己。

姜鸾睫毛微微下垂,对着姜二爷缓缓跪了下去,“爹爹,对不起,阿鸾错了。”

“二叔!你别怪三妹妹,她是为了我才……”姜鸢急急的上前,想要替姜鸾求情。

“鸢丫头你让开。”姜二爷脸色仍旧不佳,他转向姜鸾,一字一顿的问她,“阿鸾,我是你父亲,可是遇到这么险急的事情,你为什么只肯向着外人求助?”

姜鸾欲言又止,终是沉默着垂着头。

姜二爷一声长叹,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到姜鸾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就是不念着我,也要顾着你母亲的身子……”

姜鸾垂着头捡起地上的纸张,看清字迹的那瞬,却不可置信的猛地抬头。

杜姨娘的罪行,每一桩每一件,甚至有自己毫不知情的,都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包括绯莲那件案子的疑点。

原来父亲他……不是不知道?

“我只是想着把杜氏的事情压下,等着鸢丫头的位置稳妥了,等着你嫁了人,再一起办她。阿鸾,爹爹在你心里,可还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

姜鸾被姜二爷窥见了心思,一下子有些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她一边念着父亲的好,一边又总是记着前世他和母亲被杜姨娘挑拨离心的事情。她总觉得父亲在后宅之事上,就和定国公一样,不可信。

可是却没想到,他比谁看得都要清楚。

那么前世呢,前世他为何又要将杜姨娘扶正,让她占据母亲的位置。

姜鸾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就算真的问了,这个时候的父亲,面对他从未经历的事情,又该如何回答呢。

“阿鸾啊,以后,无论是何事,都要记得告诉爹爹。”姜二爷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女儿,今日董相和他谈论了很多,自己或许并不该仅以着闺阁之女的身份来看待姜鸾。

可是无论姜鸾再怎么聪慧,她都只是自己宠在掌心的那个千金。

“是。”姜鸾手里捏着那张薄纸,弯下腰去,轻轻的俯首磕了一个头。

“改日和我一道去定国公府,谢谢世子爷吧。”姜二爷闭了闭眼,靠坐在马车壁上休息了起来。

今日的事儿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那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对着姜家三姑娘的感情不太一般。若晏承淮不是个瘸子,仅冲着今日他豁出去救阿鸾这件事儿,他就丝毫不介意姜鸾与他定亲。

可终归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轻率不得。

姜二爷不禁长长的一叹,发出跟董相一样的叹息。

若不是个瘸子就好了啊。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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