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倒杯牛奶。”钟锦溪道,说罢走出了房间。
在走出房间的那一霎,锦瑟分明看到了钟锦溪那僵硬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
数分钟之后,钟锦溪端着一杯牛奶走了回来,“喝完就睡了吧。”她将牛奶递过去,垂下了眼眸,并不望他。
“好。”沈幕接过牛奶,干脆的应道,就着杯沿喝了下去。
钟锦溪看着那越来越少的牛奶,眼中闪过片刻挣扎,可最终还是消弭在平静之中,而沈幕只在低头喝着他的牛奶,并不曾看到钟锦溪眼中神色。
“唔,好困哦。”沈幕喝下牛奶,没过多久便烦了困,打着哈欠,撑着眼皮对还在忙着的钟锦溪道,“锦溪,我先睡了,你等会儿忙完了就赶紧睡吧。”说罢闭了眼,就此睡过去。
“嗯。”钟锦溪望了眼已然睡过去的沈幕轻声应道。继而继续忙着。
良久,那轻微的鼾声传到了钟锦溪耳畔,让她停下了所有动作,慢慢的踱到了床边,望着熟睡中的沈幕面无表情。
“沈幕?”她干硬的唤道。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她又唤了一声,沈幕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便再没了任何反应。
这时钟锦溪动了,眼中滑过一丝决绝,伸手拿过了那一侧的枕头对着沈幕的脸便捂了下去,使力的按了下去。那一脸的决绝,让锦瑟心惊。
钟锦溪是伤透了,所以恨透了吧。
原本一脸平静睡容的沈幕被枕头捂住后不住的挣扎,努力的逃脱着这窒息的痛苦,他想睁开双眼看清是怎么回事,但疲惫困乏的身子让他实在睁不开眼来。
“唔~”沈幕在呻吟,钟锦溪却不为所动,依旧死命的按着枕头,表情冷凝,只是眼中那难掩的苦涩时不时的蔓延。
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刺在心底,何不让那刺更深些,刺穿彼此不是更好!
终于,那命悬一刻的危机感让沈幕费力的睁开了眼,他望着努力的避开朝着他捂过来的枕头,看着枕头后钟锦溪那张冷酷的脸,满眼的不可置疑,“锦溪!你在干什么!”
“一起死了罢了。”钟锦溪看着沈幕的震惊不慌反而淡淡道,“没想到给你下了安眠药,你还能从睡梦中醒来,本想让你安安静静的去了,到底还是没能成功。”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沈幕满眼伤痛,带着愤怒惊疑的问着钟锦溪。他从不曾想到锦溪竟是如此心狠的人。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做什么,你我不都是很清楚。”她柔声道,却不带一丝感情。继而继续拿着枕头想要将沈幕捂住。
“到底…。是为什么!”被捂住的沈幕想要挣脱,但因为药力的关系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使不上力,更何论逃脱。
如不是那面对生命威胁时的紧迫感,让他不得不醒过来,恐怕此刻他已经如了钟锦溪的愿,死在睡梦中了。
只是现在,他想他估计是要栽了,到底还是不甘心,明明他们就要结婚了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沈幕,我累了。”所以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结束吧,就让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吧。所有的后果,她也会去承担。
哈哈哈,她到底是怨他的,恨他的。
瞬间,沈幕明了,心底自嘲道。也许,从一开始他的回归就是个错误,就让他保持记忆中的美好,一直游荡在这世间不更好。
至少还留着一分想念,为何,他要回来,回来面对这一切。
他想,他后悔了吧。
罢罢罢,恨就恨吧,若是他死了,锦溪便能平息了她心中的那份恨,也是值得的。况且,他这副身子此刻就是想挣扎也挣扎不了,也罢。他想着,也就不再挣扎,任由钟锦溪捂着自己。
只是,为何心底会有种隐隐的痛,隐隐的遗憾。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没能走下去。
天师,或许,你是对的吧。
钟锦溪明显感觉手下的沈幕停止了挣扎,动作有一瞬的停滞,可片刻后,她却又闭了眼,又按了下去。
良久,良久,直到身下再没了一丝动静。
钟锦溪颤抖着手拿开了枕头,试探了沈幕的鼻息,感受到那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沈幕,钟锦溪终于扔开了枕头,瘫软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许久,她笑了,又哭了,呜咽着,哽咽着,像只受伤的兽。
泪水不断涌出,染湿了一片床单。
她又哭又笑,似魔症了一般。
“哈哈,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她笑着低喃,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沈幕,你知道吗,其实你应该也猜了出来,我变心了。”她低语,“是的,我变心了。”
不怨你,怨我,是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错的,其实是她。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知道季轩变成了你,但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甚至,还主动把身子给了他。所以,你对我发火,怨我,怪我,我不会怪你,到底是我错了。只是…。”她突然就笑了,不再继续。
“可沈幕,你知道吗,一个人再怎么变,却也不可能变的如此彻底,尤其当一个人变得像另一个人时,更明显。那一天你突然跟我说季轩走了,我当时并没有怀疑,你对我解释的那些,我也信了,信了这一切都是季轩陷害你的,当时的我,不知为何,心里是遗憾的,遗憾的又是什么,当时的我不得而知。
只是后来,你为我做了一次饭,而那一顿饭,就已经开始让我起疑。沈幕,你知不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专属的味道,哪怕是很普通的一道菜,不同人做出来,就是不同的味道。
而那一天,明明是你做的菜,我却吃到了季轩做菜的味道。说来很可笑,在之前我不过吃了季轩做的菜寥寥数次,却记住了他的味道。我那时还问,为何你做出的菜跟季轩做出来的一样,那时的你也只是说同季轩学的。
可是,你却忘了,一个人再怎么模仿另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到底是有不一样的,更何论一模一样。而且,你和季轩才生活多久,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习的季轩的厨艺。所以,从那时,我就已经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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