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月出乎意料的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她在睡梦里清楚的知道自己睡着了,而且好像还睡了很久,并且她对于司命星君通过施法寒冰床干预她睡眠的这种行为很是鄙视,虽然他美其名曰为了她这副皮囊好。
温慧端着洗脸水进来,站在床尾喊了她三声又跑到床头喊了她三声,花容月一点反应都没有。温慧一阵紧张,赶紧放下脸盆,凑到床前将手指轻轻靠近她的人中,感觉到有呼吸温慧才放下了心,然后清了清喉咙,双手往腰上一插,放开了嗓门喊:“起床啦!喝药啦!喝完药就要去请安啦!”
花容月稀里糊涂的听到请安两个字,司命星君那张好看的脸就又出现在她恍恍惚惚的脑海里,然后花容月一个激灵,睁开眼立马坐了起来。“请安请安!不请安就没法子渡劫了!”花容月嘀咕着掀开被子下床找鞋子。
温慧叉着腰站在那里偷笑,果然吼一嗓子的威力比轻声细语喊十声都有效,看大姑娘起的多快多有效率呀!温慧嘚瑟完了后转身去拧毛巾给花容月擦脸,温慧边擦边问:“大姑娘,您刚刚说啥子了?杜姐是谁啊?”
花容月透过毛巾传来一句:“哦,杜姐啊,可能是种花吧!”
温慧侧头想了想:“为什么大姑娘会用‘可能’两个字呢?”
擦完脸后又漱了口,然后花容月就坐了下来开始她一天最艰难的一项任务:吃饭!
桌上摆了一大碗鸡丝粥、一个包子、一个鸡蛋、还有一盘极漂亮的糕点。就-是-没-有-水!
花容月坐在那里将桌上的东西来回打量了两边,真的没有水啊真的没有水!她很郁闷的看向正兴致勃勃的给她盛粥的温慧,问:“能给我盛两大碗水来吗?”
温慧特温柔的将盛好的粥放到她跟前,道:“大姑娘,吃饭的时候喝水对肠胃不好呢,您喝粥吧!”
花容月低头瞥了瞥那碗鸡丝粥,真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啊,不行,作为一朵花,在阳光如此明媚的早晨她怎么能不喝水呢,她略带威胁的表情看向温慧道:“你确定,不给我弄两大碗水来吗?”
温慧被花容月那表情看得心里直发毛:“奴婢,奴婢不确定。”
“嗯!那快去盛两碗来!”花容月双手抱了胸坐在那里,看样子就等着那两碗水来开饭了,温慧不得不转身去弄水,但她走出两步后又回头不放心的问了花容月一句:“水来了大姑娘您就会吃东西了吗?”
花容月目不斜视,回了一句:“看饿不饿了!”
“哦!”温慧加快步子去小厨房盛水。
待温慧拿托盘托着两碗水进来时,花容月两只眼睛那个亮闪闪啊,温慧只以为自己看到了夜明珠。将水放下,花容月不等她摆稳就捧起一碗咕噜咕噜直喝,温慧立在旁边简直不忍直视,那眉头都拧成一戳了,这怎么好像一辈子没喝过水似的呢!终于不咕噜了,花容月心满意足的将空碗搁回托盘里,温慧赶紧道:“大姑娘快喝点粥吧,等下都凉了!”
“还没喝饱!”花容月话刚落,温慧手底下托盘里的另一碗水就又被花容月端了过去,这可吓到温慧了,这样子喝下去,还要不要吃饭了?
“大姑娘!您别再喝了!等下肚子撑坏了怎么办?”温慧拧着眉,抬着手,她真想把那只碗夺过来。
花容月哪里听她的,自顾尽情的喝,连着咽下几大口后终于喝完,这回是真的心满意足了,搁下碗,深深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从饭桌上站起:“吃饱了!请安去吧!”
温慧看眼桌上的早饭,郁闷极了,一大早到大厨房那边去领的,大姑娘却尝都不尝一口,她喊住就要走入外头院子的花容月:“大姑娘!还没喝药呢!”
花容月装作没听到:“她当然知道还没喝药呢,但是那药,真真是太苦了,实在糟蹋了那么好喝的水!”
身后温慧追了上来,说:“夫人有话,说大姑娘久病初愈,这半月就不用去请安了,好生在家休息就是!”
花容月侧头想了想,既然是母亲的话,那不去的请安那司命星君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其实她真的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呢,这实在太好了,于是她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继续往外头走。
温慧又追上两步问:“那大姑娘还去哪里呀?”
花容月道:“去井边走走!”喝来喝去,还是小蝶她们家的井水最好喝!
温慧想起花容月钻入井口的事,心里一阵惧怕,不论怎样她都绝对不会再让大姑娘靠近那口井一步了,于是快跑了几步伸手挡在花容月跟前,“大姑娘!夫人有话,不许您再靠近那口水井了!”
花容月侧头想了想,问:“母亲什么时候说的?”
温慧一直不知道怎么回,支支吾吾的道:“夫人把我叫进去问话的时候。”
温慧说着慌,她哪里知道花容月早把她的心语读了个透彻,既然母亲没说过这话,她才懒得听她的呢,拨了拨温慧抬起的手,大步走了出去,温慧那个急啊,赶紧的又追上去,才追出两步,就看到少将军花七里和齐公子双双立在栖霞园门口,花容月正和他们说话呢!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花容月在想,难道是昨天晚上鬼故事没讲完的原因?这个堂哥和这个齐公子一点都没有要远着点她的意思呢!看样子鬼故事还得继续讲。
花容月正想着,花七里举着手里的书就往花容月的脑袋上砸来:“这都跟谁学的坏毛病?见到哥哥也不知道行个礼!”
花容月郁闷的摸着被砸的脑袋,没谁告诉她见了哥哥要行礼啊!此时温慧如同见到救命稻草,飞快的从后面跑上来,给两位公子行了礼,又道:“两位少爷来得正巧,快劝劝大姑娘吧,她又要去那井边玩呢,奴婢怎样都劝不住!”
花七里听后与齐书衡对视一眼,齐书衡拱了拱手道:“花姑娘,那井看上去并非什么吉祥之物,还是少去为妙!”
花容月怎么觉得这声花姑娘听得她特别别扭呢,干脆捏决算一算,我靠,原来在东瀛一破岛上,有一肮脏族人称呼族中漂亮的女子为花姑娘,花容月这下可不太高兴了,甩给齐书衡一句:“不要叫我花姑娘!”
齐书衡看眼花七里,花七里打着圆场道:“也是,大家也都算熟悉了,你就叫我这妹妹的名字吧,叫容月就可以了。”
齐书衡微微笑,又向花容月拱手作揖道:“容月姑娘,之前在下多有唐突,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这都说的什么鬼?道歉就道歉,文绉绉的她一株花可懂不了这么多,不过态度还是蛮好的,花容月遂也跟着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花七里噗嗤笑了:“你跟着做什么揖?你应该万福!我就说是该给你补补课了!”花七里拿着那本《女子规》在花容月眼前慌了慌就拉着花容月的手进去了,不愧是经常上战场的,力大得花容月挣都挣不开。
齐书衡跟着进去,温慧喜,赶紧的去准备些吃的。
当温慧高高兴兴的端着各样糕点和水果进大厅时,花容月正被花七里揪着耳朵驱赶瞌睡虫呢,花容月在那里嗷嗷直叫:“你轻点轻点!这是你妹妹!”花容月郁闷极了,若不是看在他好像是一副好心,又是父亲喜欢的人的份上,她早就往他的眼里吹点气,耍得他团团转了。
温慧看到此情此景瞬间将对花七里少将军的崇拜之情深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前只听说他能打仗杀敌,可没听说过他还能驯她家这位大姑娘呢!显然驯服大姑娘是件比打仗要难多了的事情。
温慧跨过门槛进来,听得少将军道:“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给你补习这种书!你见过哪个男孩子看这种书的!”
温慧偷偷笑着,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轻轻的坐在一边看着。
花容月呵呵笑道:“既然这样,那咱们都别看了吧!”
齐书衡坐在一旁噗嗤笑了,花容月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齐书衡保持这微微笑,起身走到花容月的身边,拿起放在她面前的那本《女子规》翻了翻,然后道:“我在笑,容月你一看这书就直打瞌睡,心思根本不在这书上,七里兄,你就算花再多的的心思,她也是学不好的,浪费时间!”
齐书衡这话提醒了花容月,她为什么会打瞌睡呢?这会子司命星君又没有干预她,她怎么会打起瞌睡来了?哎呀妈呀,看样子这书真的是太无趣了!
齐书衡本想用激将法,没想到适得其反,花容月一个起身,冲齐书衡拱了拱手:“多谢你点拨我哥哈,在我这里的确是浪费时间,你们两个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吧!”花容月说完看眼花七里,又看眼齐书衡,然后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