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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摩崖之行(1 / 1)

叶儿不在的日子平静而漫长,梵历4126年,九婴在密迹岛上渡过了第三个春天。

这一天,一个弟子来报,说大长老火公在战神阁等他。九婴放下手中的黑剑,来到战神阁,没有急事,他并不喜欢御剑。

火公早已泡好一壶香茶等着他了。九婴这几年常和火公一起泡茶听道,笑了笑,便盘腿坐下。火公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海皇灵珠之事?”

九婴怎么能忘记,那是他初识叶儿的时候,见火公提起,便道:“海皇灵珠不是落入北冥人手中了吗?”

火公道:“近日,梵原到北冥的探子得到消息,海皇灵珠又从北冥人手中丢了。”自北冥潜入梵原的杀手团被清除之后,三年来,梵原不断派出探子前往北冥,试图找到海皇灵珠的踪迹。

九婴道:“丢了?难道和从前在清凉境不翼而飞的情况一样?”

火公道:“也许是吧,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情况。近年来,找寻灵珠的事一直是由摩崖配合梵军。”

九婴点点头,他知道上次带回灵珠的便是摩崖长老郁陀。

火公又道:“但是现在,摩崖的大长老摩伽妙仍未出关。门中只剩下郁陀、崇恩和吕释儒三位长老,郁陀长老据说三年来一直在养伤。他们这次是无法配合寻珠了。”

九婴道:“那金刚密迹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大长老,有什么吩咐您就说吧。”火公很少会闲聊,九婴知道自己又要和海皇灵珠的事沾在一起了。

火公颔首道:“你果然反应快。密迹需要派一个得力的人去办这件事,禺比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一生沉于炼器,不理俗事。房堂主几百年都改不了他的火爆脾气。陆须是密迹最好的教授堂主,弟子离不开他。在明心、飞雪和你之中,我对你比较有信心。”

九婴笑道:“禺堂主和房堂主的毛病我可是全都有。阅历也不及明心、飞雪丰富。”

火公道:“但是你的修为很难以修真境来判定,同样是神武境修为,没有人能打败你的。况且,我觉得你的福缘一向好。”

九婴道:“能为梵原出力,弟子自然是当仁不让。我什么时候启程?”

火公道:“随你。但是此去北冥路途中有何变数尚未可知,我已飞鸽传书到摩崖,你顺道去拜访一下郁陀,他去过北冥,有些经验应该对你有用。”

九婴想到崇恩,自三年前赴那城分别之后都还没联系过,叶儿死后,他更是愧于面对崇恩。此次上摩崖,也要见见他,了却心中的这个结。

他没有在密迹多耽搁,辞别了尹喜、野凌和罗蓝儿等朋友,与几位堂主聚了聚,便带上血甲黑剑和一些币石,启程前往摩崖。

九婴现在已能御剑渡过海峡,到得沐仙半岛,回首望去,三年前和叶儿、尹喜等一众新弟子在岸边等船的情形恍如昨日。海浪轻拍,天高云淡,一切景色依旧,笑语欢声似乎还在耳边。一阵凉风拂过,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自嘲地笑笑,御剑奔摩崖而去。

御剑而行,与从前徒步游历自然不同。不三日,九婴已到了摩崖。逆梵水北行,地势由平原变为山岭。

“摩崖”顾名思义,“崖”在佛奴、雷音二河汇成梵水之处,高逾百丈,笔直险峻,山壁正中留有三千年前的仙道石刻。

与摩崖派的名声相比,它的外表显得很内敛,所有的门人都集中在崖边的一片林中,稀稀落落二十来间茅屋。九婴直走到林外,几次询问路人,才确定眼前的这个“村子”便是摩崖。

他走进林子,摩崖的修真者们并没有上前问话,只是各行其道。九婴逛了两圈,心道,叶儿长大的地方我总算也来过了。他找到较大的一间屋,门没锁,便直接走了进去。

“崇恩前辈!”九婴一进门就认出了崇恩,他还是那样瞿烁有神,只是眉宇间添了些苍桑。九婴背着光,崇恩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笑道:“你来了?坐吧。”

崇恩是九婴来摩崖最想见的一个人,可是面对着他,却又说不出话来。

崇恩道:“叶儿的事,火公大长老都告诉我了。”

九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默然无语。这样坐了一会儿,他道:“我这次来是找郁陀长老的,我要到北冥去找灵珠。”

崇恩看了看他,道:“看来你已经参透神武境了,我一直说,你这孩子的福缘不错。”

九婴黯然道:“也许是我修真的福缘太好,连天都妒我,所以才会夺去了叶儿。”

崇恩自九婴进屋后第一次露出点笑意,道:“看得出,你很记挂叶儿。”

九婴低下头,道:“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我却看着她在面前死去。”

崇恩道:“不必挂心了,叶儿是个好孩子,她的死恐怕更多是为了梵原。郁陀长老就在隔壁,你去找他吧。离开摩崖时再到我这儿来一趟。”他也很想和九婴聊聊,但无论如何,国事总比私情重要。

九婴起身辞别,来到郁陀屋中,向他呈上火公的书信。也许是因为有内伤在身,郁陀的面容比崇恩苍老许多,这种老态让九婴觉得很亲切——楼甲也是这样。

郁陀让他坐下,仔细地读完火公的信,又很认真地打量了下九婴,赞道:“你的年纪不大吧,想不到已是神武境修行。”

九婴谦道:“只是多碰到些机缘,无足挂齿。”三年来,他的性格平和了许多。

郁陀开始进入正题,道:“海皇灵珠是清凉境圣物,与摩揭海中的灵兽海皇有关。海皇五百年一现,它长逾百丈,其力量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唯一能制住它的便是海皇灵珠。每当海皇出现,清凉王便会乘船出海,以灵珠将它暂时震慑,收其元气收入珠中。”

九婴道:“海皇有很多吗,被吸收了元气不会损害它的生命?”

郁陀道:“海皇的元气极足,灵珠也镇慑不了多久,但一次采集的元气,便足以让清凉王修为大进。因此,灵珠对清凉境大部分修真者并没有意义,只是供王室使用。”

有些情况,九婴早年也听说过,但是不及郁陀说得详细。他问道:“据说,清凉境是因为垄断了巨船的制作技术,才得以独占海皇的元气。那么,梵原和北冥为何不惜数百战士的性命去抢夺灵珠呢?”

郁陀笑道:“二百年来,梵冥战乱不断,清凉境从未插足。清凉王性本平和,但也有人说,清凉境与冥梵隔海,登陆作战伤亡太大。无论是哪种说法,自近年清凉境的巨船制作开始普及于军中,冥梵双方与清凉境的交往便开始频繁。”

九婴道:“原来如此。在冥梵之战相持百年的情况下,清凉境的力量倒向哪一边,哪一边便能取得绝对优势。那么就是说,双方争夺海皇灵珠,都只是为了示好清凉境。”

三年前的一次闲谈中,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北冥夺取灵珠,只是为了不让清梵结盟。

而实际上,北冥完全可以借助灵珠,做到冥梵结盟。只是他先前觉得梵原必是“得道多助”的一方,清凉境无论如何不会去帮助北冥的。

郁陀点头道:“正是如此。”

九婴愁道:“这灵珠难道会飞不成?千里大漠,我该从何处入手?”

郁陀道:“我想它即为灵物,必是喜欢灵气充沛之地。前次我就是在不死林边缘搜寻数月才碰巧遇见。”

九婴笑道:“不知我此番是否有这样的运气!”他对冥梵双方为结纳清凉境而争灵珠,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郁陀正色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关系到梵原安危,不可不尽力去做。至于能否成功,那是后话。”也许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顿了顿,道:“梵原虽然不想结纳清凉境合攻北冥;但若是让冥清相联,对梵原来说,便是千万条修真者的生命。”

九婴也感觉到自己对此事带有成见了,忙拱手道:“多谢郁前辈指点。”他此时手心沁汗,暗想好险,幸好有郁陀这番指点,自己若带着先前想法去做事,将要愧疚一生。

他正要再问些详情,门外走进一人,也不坐下,戟指九婴道:“你就是那个九婴!?”

九婴抬头看去,见那人年纪与崇恩相仿,一脸鬃须,双目圆睁,手指几乎要点到自己额头上,极为无礼。若是平时,他早已站起斥问,但摩崖是叶儿师门,他此次是带着愧疚之情来拜访崇恩和郁陀的,当下平定心神,道:“晚辈正是九婴。”

郁陀喝道:“释师弟,不可对密迹客人无礼!”郁陀称那人为师弟,那便也是摩崖长老一辈,九婴忙站起施礼。

郁陀道:“九婴,这位是我门的释儒长老。”

不等九婴开口,释儒又喝道:“好好一个叶儿,怎么跟了你便没了?好小子,听说你也是神武境修为,出来让我揍一顿,也不能算欺负晚辈。”

见释儒为叶儿之事发怒,九婴心中反而怨气全无,心道:“叶儿之死确实是我的错,这释长老因此寻畔,必是对她感情至深。”

郁陀道:“你又不是没看到过火长老书信,叶儿是伤在北冥人手下,九婴已替她报了仇。你修真数百年,自己这点脾气还管不住?”

九婴不想让此次摩崖之行有所缺憾,反而对郁陀道:“释长老说得不错,叶儿确是因晚辈而死。这顿揍该挨的。”

释儒见他如此回应,倒没了脾气,抱着双手,圆瞪大眼,气呼呼道:“这句倒象人话。来,到屋外去,说不定我下手会留点情面。”但凡是释儒这样脾气的人,从来是吃软不吃硬。

郁陀笑道:“既然如此,许多年未到密岛走动,机会难得,我也想见见九婴的修为。你们就空手过招,点到为止,切磋切磋吧。”

金刚密迹与摩崖常年同享盛誉,他也想看看这个年轻弟子的修为。

九婴领命出屋,见释儒已蓄成罡气,在空地上等他,便站到数丈之外,也暗蓄罡气。

释儒叫一声:“进招吧!”他是摩崖的长老级人物,虽口说要教训九婴,却不愿抢先手占晚辈的便宜。

九婴拱手道:“我既是来挨揍的,岂有先出招之理。”他想定,既为叶儿之事诚心陪礼,便是打死他也不还手。

释儒怒道:“好小子,如此托大!”双手齐挥,两道土黄色罡气如灵蛇般向九婴袭来。3

九婴暗赞,摩崖所学果然不同,罡气在空中灵动无比,竟无法判断攻击的方位。手上不敢有懈,祭起圆盾,护住身体。

两道罡气击上圆盾,震得他双臂微麻。

释儒赞一声:“好小子,果然守得严实!小心,我要加力了。”口中说话,手下不停,凝出一个弧刀,向九婴头顶击来。

那弧刀罡气初时来势不快,九婴罡盾不凝,略一低头,便让过弧刀。抬起头来,却见释儒眼神有异。

他不及思索,头也不回,回手一个罡盾护住后背。“呛”地一声,果然有罡气撞盾之声。

释儒刚才这道罡气虽不十分有力,却诡异非常,竟能在空中绕弯回旋。

早期北冥土著用弧刀捕猎,遇鸟兽,以手掷刀,若一击不中,飞刀便会游回手中。他早年游历北冥见过飞刀狩猎之法,那时冥梵之战还未开始。近年来他精研武技,取巧思于土著的飞刀,自创成“弧月斩”。

释儒在格斗中首次用出新创弧月斩,却被九婴躲过,心中懊恼,叫道:“好小子,果然狡猾!再吃我一记。”

九婴只有苦笑,方才若非发现释儒眼神有异,他早已被诡异弧刀斩中,而释儒还口口声声说他“狡猾”!眼见释儒跃起,手脚并用,十余道弧月斩齐发。他身材壮硕,跃起时却十分灵活。而以脚发罡气,九婴不要说见所未见,而是闻所未闻。

释儒大恼之下,集新创绝学和十成功力,发出十余道罡气。九婴已抱定只防不攻的想法,凝盾挡住四五条弧刀,剩下的弧刀自他身周呼啸而过,九婴知这些弧刀必会回击,忙转盾向后抵御。

释儒哪容他喘息,不等弧刀回击,手足连发,又是七八条罡气袭来。为了抢住战机,第二轮弧月斩力量弱了许多。他弧月斩发得手顺,索性又迅速凝气,再发出几刀。

此时,数十条弧刀在九婴身周穿梭,他双手祭出小盾,前遮后挡。幸好在密迹岛被房烛苦训过一段,其中不乏罗蓝儿的苦功,九婴的身法已不是三年前可比。然而弧月斩太过诡异,他眼见要躲过这三波攻击,右腿一麻,被一道小罡气划出一道血痕。

见九婴受创,释儒也就停手不攻。

九婴正要抱拳认输,却被释儒止住。释儒道:“你一直并未出手,哪怕在我发罡气时向我攻上一招,我也要老脸丢尽了。罢罢罢,新秀人才辈出,我是老了。”

摩崖三长老与叶儿情同父女,其中以释儒最是性情,感情也最深。他初见九婴,想起叶儿便一时气急,此时见九婴功力不俗,又一再谦让,想起火公的书信,心道“叶儿喜欢上这小子,倒也眼光不差”。再加上新招被破,一腔豪情恰如梵水南流,也就平了心态。

九婴道:“释前辈何必这样说,我若有机会出招,怎会不出?苦于应付你的进攻腾不出手而已。其实释前辈这一招,构思新颖,若是稍加修改,定能与神武一怒争高下。”

将弧月斩与神武一怒相提并论,是对释儒新招的至高评语了。释儒本兴趣索然,听他如此说,兴致又起,道:“来来,进屋去,我们好好探讨一下。”崇恩与郁陀见这位师弟乍喜乍怒,相视苦笑,同时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屋。

郁陀要交代九婴的灵珠之事基本都已述清,这一晚倒是释儒缠着九婴讨论武技,一老一少,惺惺相惜,俨然一对相识已久的忘年交。

其实,神武一怒作为神武境修真者的最高功法,也有些不足,主要在于凝气时间过长,若在第一时间不能震慑对方,便较易被躲过。遇上强手,若一击不能奏效,极易损伤真身。而弧月斩正好相反,以轻灵随心为优势,随发随收,不影响发招前后的防守。

九婴已从释儒的出招中看出,摩崖一门以提升修真功力为主,武技不甚重视。便将之前在密技岛上,房烛和罗蓝儿所教的武技中,提炼一二与释儒交流。

二人交流,都是受益匪浅。九婴在摩崖住了几日,这才动身往北渡口赶去。

因冥梵关系紧张,战局一触即发。郁陀建议九婴以清凉境修真者的身份进入北冥。清凉境到北冥只有过海,因此九婴不宜从桑河堡入境,而是要折转北渡口,从那附近搭乘清凉境商船登陆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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