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见此,以为呆子狼性顿起,犹想一脚踹去男子那要害,却马上听得男子一句:“你的伤口,怎会这样?”女子闻声看去男子一目,见其神色发白,莫非有异样之事?竟也不生疑窦,乖乖侧下一点头颅看去。
却见自己肩上中府之处,有一个红肿发黑的伤口,那黑紫之势十分地不寻常。“我的血针,复回我自己身上,竟生了毒?!”
“不止如此,你脸上都是紫癜,直到那头皮上去了。”秦敬正是一脸惊慌,鼻尖微汗,十分焦急。
“不行!我可得快快背你去村镇寻大夫。”这呆子话音一下,就背向了阿芙,半蹲下来,双手往后抱成环,正是一个背人的姿势。阿芙看着眼前人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竟生了一丝恶意,乃伸手巍巍地向去了其天灵盖,那五道郁葱,正是抖得极致。
现在这境况,她只需伸手运功一拍,就能杀了此人,自己也就干净了,便算是死,也少了个遗憾。然她的手许久不曾落下,停在半空那里迟迟不肯落下。
等了许久,秦敬不见女子所动,便催促一句:“难道你想死么?还不快些上来?”犹在此时,男子便感到女子冰冷胸怀攀于自己背上,再听得女子在其耳边低声沉吟一句:“你真烦。”如是,男子便把女子一身背起,咻地站了起来。
雨中濡湿,女子觉得不甚舒服,自是动了一下。
秦敬正于漆黑林中辨别方向,背上被女子一蹭,心底里生出一股异流,暖暖的,莫名其妙处。
“不必去城镇,你往东跑个一里路,那处有一竹户……是我和师父的处所……”女子说着说着,便没了声气,秦敬所感,女子的心跳也弱得如丝,便无力气。
这人可是慌了,以为女子此番就要去命。那脑中什么情思,心中什么暖流,通通给这一下给吓跑了,只得惊怕颤抖抖地落下,教他白了一脸神色,只得没命地往东跑去。
雨中竹林,软泥汲脚,这秦敬便算是步子难迈,却也飞奔快步,犹如脱缰疯马。行了不知道多少路,果真看见一竹门竹户,生着暗暗光亮。
秦敬乃是二话不说,飞快地夺了过去,也没有细看这一隅的境况,更没想到若是其中有人该怎样解释自己一身狼狈。便只挂心背上人儿乃命在旦夕,脑子放得虚空,只由着自己的脚步驱使,急急冲进屋内,一路夺去了里间。竟是撞得珠帘反复,凳倒灯翻也不顾,看见当中一张竹榻,连忙把女子放下,要施行推血过宫来救命。
然女子感到身子凌空,已经忽而睁目。
那男子放下女子,一身瘫软,总也提不起力气,便挂在竹榻边上,使劲喘气,当中带些哭音,抽泣不止,乃是急出来的,手上胡乱寻去女子身上穴道,总也寻不着位置。
阿芙忍笑,伸出一手,摸摸其人头顶。“哭了?真羞。”
听见这声音,男子慌忙抬头,眼头儿一气的圆睁,眼角却是耷拉的。这是什么神色?!便像是没了娘亲的幼鹿,惹得女子捧腹就笑。
“你……难道你刚才故意装死。”秦敬这多次和妖女交手,已经学乖了许些。此番看见女子精神不俗,却明白了自己又当了趟傻子。
女子便翻身过去,背门对着秦敬,身子颤抖不止。“你倒是真的学乖了,一下子就看出来我装死。”
“你……我……”这妖女戏弄别人,还大刺刺地承认了,真是刁钻的性子。“若你觉得这般戏弄我好玩儿,你就算做多少次,我这个呆子也会中招的。”秦敬闷闷地说,这一句乃是大实话,却教人心底里一动。
女子却没了答话,只浑身还颤抖着。秦敬见此,便想走到外间寻一下有没有药物之流的东西。却被什么牵住了手,秦敬头也不回,冷然说道:“做什么……”
“别走,我痛,好冷。”阿芙颤抖抖说话,乃翻身牵住了秦敬一臂。
“你又要骗我了……”秦敬嘴上不满,但身子还是扭转回去,此番看见女子脸上紫癜更多,那气息也不稳了,怎也不像是伪装。
这浑身疼痛的症状,莫非就是燕子洞那时候的?秦敬一下子就想到自己难道又要行那般之事来救她?!阿芙虽难受,那眼睛却是睁着的,一看呆子脸上神色带虞,便知道这人心中想的大概是什么。
其向男子凶狠一句:“别想那些,我不说过我身上有毒,乃想吸食人血,并非燕子洞那时,你休要对我再做那般的事情。”
“我没想那个!”秦敬慌忙摆手否认。
阿芙一手也脱出其臂,自寻了一张被子盖于半身,一边就蟋蟀地把袖子褪去。露出左边肩膀和白白的左手臂一条,及着还有中府穴上的黑窟窿。“来,你帮我把血针吸出,你的真气乃纯阳之气,应当可以吸出那血针的。”
“啥?!”秦敬看着人家姑娘的白手臂,呆愣了开去,口水咽了一下又一下,又是那一副小奶鹿似的表情,当中又带许多的羞愧窘迫。
看起来倒是他这个大男人受了委屈的模样,阿芙尽管受伤辛苦,脸上犹飞过一丝红影,乃是又羞又窘。喷出一句狠话:“你这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这个女子都这般说了,你还在那儿委屈羞愧个什么劲儿。”
“我……这可是失礼了。”秦敬犹犹豫豫地跪步上前,把嘴巴凑到女子伤口之上,又犹豫了一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拧着头颅,怎也不敢下口去。
实际这中府之穴,位置十分尴尬,便是在那**对上一掌的位置,平常看着是肩膀的位置,在男子身上无妨,怎也是一个平。若其在女子身上,只要那女子一躺下,这中府穴看着就是在乳根。
这对于别的练武人来说,本不着什么,可于此刻的秦呆子来说,却分外的刺目,使得他几番犹豫,止步不前。也难为秦敬不犹豫的,他这般的迂腐性子,并非逼得到最急,怎也不会轻易做些非礼之事。
何况这妖女阿芙也并非身材干瘦之辈,只是平日里总把玲珑身段收在了利落衣衫中,便不为人注意。此番女子却有半个白玉球露出了被子上,那伤口恰似开在其中的一朵黑色曼陀罗花。如斯之下,竟别有一番美艳。
“你这个呆子!还在犹豫什么?!”阿芙侧头怒瞪了他一眼。湿了的发丝挂落白玉间,显得更加妖媚可爱。
秦敬心底一动,难免生情,自是埋头往其肩上伤口咬去。这低头一下,总比看着女子万千风情好些。怎教妖女受痛,一声**娇喘“诶哟,雪雪……”
这又是怎般的挑引,秦敬却是什么都不敢看,不敢听了。自己伸出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却也不能多做些什么去,只得专心吸允,自感到口中腥臭莫名,乃是伤口中的毒血所致,便断定是沙石流中的水处有毒?
真是奇了怪了,这改道上游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和山寨,会在冲下来的水流中含有毒液?可是自己也曾在水中,身上也有伤口,怎不见自己中毒?然秦敬虽心内奇怪,此刻也不及多细想去前因后果,乃专心运劲吸去女子的毒血为先。
吸了个把会儿功夫,腥臭血方倾尽,秦敬才抬起头来,便急忙往那地板处吐出口中毒血,只见那口毒血落地,竟哐当一声,当中还含着了血做冰针,这冰针竟然遇热不化,实在诡异,冰魄夺魂针等功夫说多邪门就有多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