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这泥鳅般的小丫头,那厚脸皮的程度堪称一绝,想着想着凤倾竹到是先笑了起来,这丫头是一点规矩,也不懂得的,先不说身份高低,再者就是男女之防,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到大大咧咧的跑到他这么一个独身的男子的房间里来了。

还他主动的邀请她进门来?怪也怪也,凤倾竹到是有几分欢喜,挺想听听这苏莺歌到底想说个什么样的说法,面上却无波的问道:“胡说,我几时跟你说过,让你进来的?”

苏莺歌应声胡扯道:“公子对于小女的服侍,未曾说过半句不是,小女在庭院之中吹笛,公子用埙和鸣,代表公子对近日以来小女的所作所为有所赞许,公子吹灯示意,便是要小女进屋相谈。”

凤倾竹哼笑了一声,到也确实赞许了苏莺歌胡邹的本领:“我几时要有话与你相谈?你一个无父无母无身份的孤儿罢了,要跟你相谈?何必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苏莺歌心中有序,是时候该表示忠心了!

她抬起头来,对凤倾竹道:“我虽无父无母,但也有公子一直都想知道的事实。”

凤倾竹微微一笑:“我有什么事实非要听你的言语?”

“渠县,香飘村。”

苏莺歌一语言罢,凤倾竹到是微微变了脸色,虽只是一丝变脸,外人大概无从察觉,却被苏莺歌看了个倾倾楚楚,她思忖着,凤倾竹虽英明渊博,但还是未免有些年幼,表情暂且无法收住,此时她到还能够猜测到了几分,可是谁又能敢肯定,他这个人会一成不变的呢?

在苏莺歌看来,再过上了那么几年,连她这个略人无数的,大概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半点的不妥了。

凤倾竹微微垂眸,捻着手指,心里头不禁的对自己有几分的埋怨,这苏莺歌忽然说出这样的事,确实是惊了他不少,他以为苏莺歌也许不会那么容易说出口,却没想到,她自己到自报家门起来了,他捉摸着她跟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思来想去,怕也就只有对着他实话实说,表一下衷心才能得去他的信赖了。

事实上,苏莺歌猜测的到有**不离十,他虽急于想要把苏莺歌留在身边,对于她的主动请缨,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的要了她,但这丫头实在是其心不正,这么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实话大概也就只有那么短短半句罢了,这么一个爱撒谎,又妆模作样的丫头,收她的心,有点难。

她可以孤傲,蛮横,即使是杀人如麻毫无良心的人,他也无谓,但满嘴连句实话都没有的人,却是最让人放心不得了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让人放心的用,并且毫不怀疑呢?

两人各自猜测着对方的心思,暂时无话。

苏莺歌转了下眼,道:“其实球球正是渠县香飘村的村民,当日那伙贼人灭村之时,我跟球球俩个人就在香飘村内。”

凤倾竹依旧无言,苏莺歌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一直不告知公子,那只是因为不想惹上不该惹上的麻烦。”

“你若不说,你怎么知道非会惹上不该惹上的麻烦呢?”

“因为……”苏莺歌停了会儿话,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那群人是东辽人,是东辽将军容翊下的命令。”

“……”

苏莺歌接着刚才的话又说:“所以,公子这下可知为何我与球球俩个人,绝对不能说出自己是来自香飘村的原因了?”

凤倾竹微微闭上了眼睛,心里头一片的明朗,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容翊,况奉仪,陈将军,楚国公主……

“公子可知何为战争?”

这丫头,说来说去,到是又开始说起人生哲学来了。

凤倾竹依旧无话,苏莺歌也站直了身子,自顾自的道:“战争没有理由,想打就打了,理由那种东西,事后想出来多少都可以,**,土地,仇恨,国威,哪个都是可以的,国家与国家的战争,最痛苦的不是那些当兵的,不是国君,而是百姓,对于你们这些当权者来说,权利,金子,那才是最重要的,如公子所见,球球只是普通的一个乡下少年,因为东辽与西京两国之间的纷扰,他已经失去了自己至亲的亲人,还有从小到大赖以生存的村庄,我又怎么能够忍心,他再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呢?”

凤倾竹摸着自己小拇指的关节,悠悠道:“然后呢?”

“望公子保全球球的安全。”

“保他周全?”

“想要开战也好,肃倾朝内的不为之治也好。这都与球球无关,公子本事通天,即使没个球球,也不会打扰到了您的大事。”

凤倾竹忍不住的问了,声音里头也带着隐忍的怒气:“你到底都知道多少?”

苏莺歌不怕,昂着头反问道:“公子不是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吗?”

其实这一番话说来,苏莺歌基本上都是扯淡,不是说过什么,凡事都往大了说,这样才保命。但她这话一说完,才知道其中到是藏着很多很多的心思了。

这凤倾竹,果然不淡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才子罢了。

俩个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话不用把话全都说完,说完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大家藏一半,说一半,这才有意思。

凤倾竹笑着,到是觉得苏莺歌这个人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城府了,这跟小偷小摸差很多,既然她要表忠心,那么他就成全了她的意:“你说那群屠村的人,是容翊命人干的,你怎么就如此肯定?”

“因为那群人说过,事成之后去向容将军复命。”

凤倾竹双手摆在双腿之上,道:“没见到人,只听说过,你怎么就敢肯定,是东辽人干的?”

“实不相瞒,在灭村的差不多三个月以前,我跟球球打算上香飘村周围的山上砍柴……”苏莺歌细细的将,揪住容翊,送入球球家,请大夫给他治伤,又在香飘村住了几个月养伤的事情一一道来。

“孽缘啊……”听苏莺歌的一番话,凤倾竹不禁感叹道:天下尽是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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