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李刚外传 > 36、打工堂叔魂归故里,触悟姐妹卸甲归田

36、打工堂叔魂归故里,触悟姐妹卸甲归田(1 / 1)

话说柳生从众姊妹处空怀一腔不平、内疚、自责和悲愤之心,与板香千思万虑的,终于得出众姊妹“不眼馋别人钱多,不干这个了,下狠心干点正经的,什么事情也就都没有了。”如此这般的结论,带着对众姊妹不可能不干了,也就不可能安全了的无奈回到了板香住处。遭遇此事,两人也没了出去游玩的兴致,柳生就在板香住处厮混几天后回到了学校,俗话说无事生非,有了闲暇时间,也就有了思考自己一些烂事的功夫,本想给孟逸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对自己当时行为的思量,又觉得无法开口,不由时不时的将板香和孟逸两相对比起来:板香作为自己的初恋,一个给过自己诸多关心和帮助的初恋,人又漂亮、朝气,年纪轻轻地还很有主见,那可是自己心目中不二的爱人人选,假如不是自己考了个什么大学,她们家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自己的,尽管如此,总觉得板香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忽冷忽热的,不是那么十分的稳定,缺又难于找到之所以如此真正的原因,与孟逸姐相比,真还不知道她那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孟逸姐呢?应该算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吧,甚至于可以说是恩人了,人不光漂亮、大气,对自己那可是没得说的,就孟逸姐的身份和地位,能够看得上自己,用家乡的老话说,还真是“祖上积德积出来的”,话虽如此,在家乡父老乡亲的眼里,我和她毕竟是姐弟呀,如果有那啥的举动,不好听也不好看,不管怎么说好像都不是个事,哪怕城里还流行什么姐弟恋!姐弟恋,姐弟恋?哼哼,还真的够时髦的!哪怕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一切就是自己多少辈子修来的福份,可我将板香置于何地呀?何况,何况你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哪怕是曾经抛弃了你,现在就像聋子的耳朵一样的丈夫,毕竟他成天在测呀。思来想去的,还真把人有点给难住了的感觉,就像那什么戏里边的唱词“左难右难难杀我”一样,简直难死个人了。柳生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想着、比对着、思虑着,难免整天价矛矛盾盾、纠纠结结的,人也就懒懒的,啥也不想干了。时光过得似乎很慢,又似乎过得飞快,转眼快到元宵节了,本想到板香住处看看,可板香又得忙活一阵子了。这天,正在犹豫之间、无可如何之时,突然却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南方市打工的一个本家的远房堂叔出车祸没了,并要自己过去帮帮忙什么的。

柳生接完哥哥电话,简直五雷轰顶一般,人也就愣了下来。不是因为堂叔与自己有多亲,而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个人,说死了就死了,就像开了一个玩笑一样简单!柳生在准备着去帮忙的同时,难免想起堂叔的点点滴滴来:就柳生这个堂叔,其实只是同姓,按辈分得叫一声叔而已,也许,五百年前,也可能一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吧,不管怎么说,同村又同社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说,相互之间帮帮忙也是十分普遍的事。听父辈们说,堂叔刚刚娶上媳妇的时候,人也年轻,在当地做些以物易物的小买卖,还挣了不少的钱,将家中的房子几乎全部翻修了一遍,新展展的,和堂婶关系也很好,婚后生有两个儿子,全家生活很是幸福美满。谁知,孩子慢慢长大了,以物易物的小买卖也不好做了,多少上了点年纪,人又转不过弯来,就只有在家老老实在家实务农的份了,眼看着大家伙外出打工的、在家弄个小摊或者杂货部什么的都小有财发,堂婶就坐不住了,弄个小摊,开个杂货部又没条件,就硬是跟着同村的一帮年轻人出去打工了,钱挣的多少不说,闲言碎语倒是不少,两口子打架也就成了家常便饭,小时候,记得堂叔嘴上老挂着家乡的一些老话,像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拆瓦。”还有什么“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不一而足,反正打老婆就成了堂叔经常性的正儿八经的事了,乡里乡亲、邻里邻居们又不便于过多干涉,因为,堂婶在外是不怎么太干净的,可能是有了人了吧。前些年,大概是农历腊月底吧,反正是快到过年的时候了,庄子上传说堂婶跑了(私奔),堂叔和一干乡亲终于在大年三十以前,将堂婶在外地生拉硬拽的给弄了回来,听乡亲们说,堂婶被找到的时候,是和一个外地人在一起,基本上已是那个人的老婆了,但还是被大家弄了回来,回来后挨打是少不了的,几乎被打得在炕上躺了将近一个多月,谁想,堂婶好了以后,还是眼瞅着家里人不留意的时候,撇下孩子和丈夫又给跑了,堂叔也就死了心了,再也不去找了。当时,自己还不怎么相信这事,就问父亲道:“就堂婶那样,那么丑的一个人,还能在外哪样风流?”父亲只是淡淡的说道:“风流个屁,跛子还有个瞎朋友呢,唉,年纪轻轻地,常年在外,又都是孤孤单单的,再丑,也是个老婆,人啦,都难啊!”现在想想也是,人嘛,不论长得俊的还是长得丑的,出身高贵的还是卑贱的,钱多的还是钱少的,甚或没钱的,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的,这情和欲似乎与人的身份、地位、长相,还有富裕程度等等,似乎都没得关系,只是一种本能而已!唉……再后来,堂叔家俩个孩子初中毕业后又都没能考上高中,眼瞅着大的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小的也有十七八了,两个小子就都随着打工大军南下打工去了,堂叔在家孤孤单单的不说,到了年关的时候,两个小子总是行囊空空的回家,堂叔很是放心不下,又难于知晓两小子在外都干了些什么,干脆就随着俩个儿子,父子三人,也就是全家三口随着大家伙来到了南方市打工了,可能还梦想着要给儿子攒钱娶媳妇的吧,唉,谁想得到,钱攒下了没有不得而知,人倒是先去了。

柳生纠纠结结的来到公交车站点,却不知道到哪里去帮忙了,电话中哥哥只是告诉柳生,他也是在堂叔家亲友处得到的消息,只是说堂叔家里人已经起身了,坐的是火车,估计也得在两天左右后才能到达,堂哥和堂弟又没见过世面,怕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要自己就近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壮壮胆之类。至于相干人等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柳生凭直觉认为可能是在关外,着急着慌的坐了公交车就向关外奔去,从出车祸到此刻已经过去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位置,柳生连在哪里下车都无法确定,只好先给板香打了个电话,好在板香告诉他:她和众姊妹,还有堂哥、堂弟,以及在当地打工的众乡亲都赶到了医院,只是人已经去了,都安置到停尸房了。柳生闻言,只好直接向医院赶去。

柳生来到医院,寻路奔向医院停尸房,大老远就看见众乡亲在停尸房前,柳生跑到大家面前,只见堂弟只是嘶哑着嗓子干嚎,鼻涕和着泪水交汇于口中,又混合着口水在嘴角流了出来,又拉得长长的,最后汇聚于上衣之上。尽管快到了早春时节,天气还是很冷的,人哭得汗水在脸上纵情的放荡着,再经脏手随便擦拭,脸上五颜六色的,几乎辨不出个人样出来。堂弟嘴里只是像梦语一般,好像是疑问,又好像是诉说着自己担忧似的,反复哭诉说着“可怎么活呀”的一句话。板香与众姊妹一边劝慰着堂弟,一边全都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也许在哭堂叔的不幸,也许各自在哭着各自的伤心事吧。现场男丁很少,只有不多几个年轻的后生,尽管年轻,可全都没经过什么大事,除了在那里发呆,也就只有悲悲愤愤的份了。现场连一个主事的都没有,只有死者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安卧于停尸房中,连一个在家乡那样非常不起眼的灵堂都没有,大家只是在停尸房外纷纷乱乱的、毫无头绪的干等着、悲伤着,除此而外,似乎什么事都没法做、也做不了。再看看整个城市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准备过元宵节的景象,真是冰火两重天,好不令人心酸!

柳生径直来到堂弟面前,劝慰了一番,想问一下事发时的情况,堂弟伤心得除了反复说着“可怎么活呀”的一句话外,似乎就没有了别的语言能力了。是呀,就像哥哥在电话中说的:“娘跟着人走了,现在老子又没了,兄弟两个也就跟孤儿差不多了,虽然说都是成年人了,可毕竟还小,没见过世面不说,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可怎么活呀?”真还不知道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呀”!柳生看从堂弟口中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转向一干后生问道:“好端端,怎么会这样?”

“唉,不是明天就到了元宵节吗?晚上又要加班,叔就想趁着午休时间给他们兄弟俩和大家买点元宵,也好明天晚上给大家伙过过节的,就拉着我出来了,过马路的时候,你知道的,叔的眼神不好,我偏偏接了个电话,谁想,眨眼的功夫,我就看见叔躺在血泊中了,太惨了。”说话的也是一个本家兄弟,只是血缘关系与堂叔更近些。说完,小伙子似乎又回忆起了那令人不堪回首的一幕,也勾起了他更加不堪承负的自责和内疚,就又悲悲切切的摸起了眼泪。柳生尽管明白他的心情,真还不知道怎么去劝解他,只能就结结巴巴不知所云起来:“哥,你就别伤心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也不全是你的错。”说到这里,意识到词不达意,又急忙解释道:“大家都知道的,叔就是那么个急性子的人,即就是你不打那个电话,也不一定能拉得住他的,是不是?”柳生说到这里,看看他还只是一个劲的抽泣,也没得办法,就自言自语的说道:“咋的就非要在那个时候买个元宵呀?”柳生的另一个本家堂哥接言说道:“唉,谁说不是呀!不知弟弟在叔面前说了什么,叔老就念叨,说‘两个娃就像没娘娃一样,好几年了,都没能给娃好好的过个节的,对不起两个娃,娃太可怜了,不管怎么说,都要给大家过个元宵节的。’叔又怕明天元宵涨价,甚至买不到元宵,死活要去买,谁想得到呀。”另一个本家兄弟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呀,火烧火燎的,好像谁拉着他非去不可一样,可能命该如此吧,只是可怜了他们兄弟两个了,以后可怎么活呀!”说完,大家又都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柳生大概掌握了事情发生时的情况,就急忙问大家道:“大家就别哭了,现在的关键是交警怎么定性的问题,叔当时闯红灯了没有?”和堂叔一起出来的那个堂哥绝望的说道:“唉,还说,咋能没闯红灯呢?我就是看着红灯才接那个电话的,可叔眼神不好,他怎么能看得见呀!都怪我,都怪我呀。”柳生又急忙问道:“交警是这样定性的吗?”和堂叔一起出来的那个堂哥又是绝望的说道:“可不,他们说叔是主要责任人,人家那车上还有录像,大家都看了。现在看来,叔肯定是白死了,给兄弟俩啥都没能留下,就这样白白的死啦!”柳生除了一点浅薄的交通规则知识以外,对于交通事故的处理根本一无所知,也就只能认可大家的观点了,难免也就担心起可怜的堂兄弟两个人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叔临终前可有什么交待?”和堂叔一起出来的那个堂哥抽泣着说道:“叔说:‘原是我对不起娃******,看在两个娃可怜的份上,看能不能把娃他妈给接回来,也好有个照应。’我问过他们兄弟俩,死活都不肯,嫌他妈丢人,这可咋办呀?”柳生无奈的说道:“看样子,叔是为了哥两个,临终前给婶婶一个台阶,看能不能回心转意,看他们兄弟俩的态度,怕难呀,以后再说吧。只是,怎么就不见交警和当事人?不管谁的责任,当事人也应该在场的呀。”另一个本家堂哥接言说道:“交警说了:‘事故简单,责任清楚,只是按程序走就行了。’要说那个当事人,还倒真是个好人,出事后他就急忙报了警,然后就叫了辆车把叔拉到这家医院了,人家车上也有录像,和交警取得的路上的录像是一样的,前一阵子,大哥和他一起到交警队去了,说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说到这里,大家伙一致还给给柳生建议道,帮他们哥两与事主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多少赔一点,甚至赔得稍微好一点。柳生也非推脱,无就只能贸然答应了下来。之后,大家也无可如何,都就只能悲悲切切的傻傻的干等着了。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车在大家面前停稳后,堂哥和大概是出车祸的车主吧,一个四十岁上下、体型微胖、很是和善的中年男人下得车来,下车后,车主一边从车上拿着东西,一边急忙招呼着大家接东西,都是些吃的,除了两大包冒着热气的包子外,还有其它的一些热乎着的东西,还有四箱瓶装水、两箱饮料和两箱啤酒,还有几条香烟什么的。车主取完东西后,又从车上拿下来一堆报纸,打发走了出租车后把其中几张报纸铺在路上,打开了带来的包子和其它热的东西,又急忙招呼着大家先吃一点什么的。柳生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好人,起码是个热心肠的人,应该也是好打交道的。可能是大家也饿了的缘故吧,大家就都三三两两的围在报纸周围吃了起来,堂弟经过姐妹几个的耐心劝慰,也终于止住了哭泣和堂哥一起来到陈放着包子的报纸跟前,哥俩也就随着大家伙一起吃了起来。柳生见状欣慰了很多,顺手拿了两个包子就来到了车主面前,自己一边吃着,一边劝解车主也吃一点,车主也许也饿了,就和柳生一起吃了起来。

柳生和车主慢慢吃着包子,心里认真的思考着说话的措辞,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问对方道:“师傅,您贵姓?”车主似乎愣了片刻,然后接言道:“免贵,姓陈,耳朵陈。”随后似乎就陷入了僵局,柳生想了老久,终于决定还是从哥两的境遇入手,就将哥两的遭遇大概说了一遍,柳生说完,不由得自己先就眼泪兮兮的起来。陈姓车主,姑且就叫他老陈吧,老陈似乎也大受感染,眼圈也红红的起来,柳生敏锐的扑捉到了对方的反应,第一印象,对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这就好办了,就接着说道:“陈大哥,我就称呼您为陈大哥吧。”柳生看对方默默地点了点头,就接着说道:“陈大哥,你看,他们哥两现在就跟孤儿差不多了,两人还没有一个娶上媳妇的,今后可怎么活呀!”车主只是忧愁着脸,柳生就接着说道:“陈大哥,我们都是实在人,也不会讹你,你看,能不能在赔偿的时候赔得稍微好一点?”对方这时接言说道:“小伙子,实话对你说吧,像今天的事情,最终赔偿责任应该是保险公司的,对于我来说,最多也就是先行支付一些费用,最后赔多少,我还得在保险公司报销。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试试吧,我在交警队还有几个朋友,考虑到死者眼神不好的实际情况,看他们出具认定书的时候,能不能尽量有利于死者,也许赔偿就会多一点。不过,对他两个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怕也帮不了什么大忙。”柳生急忙接言道:“能有几个是几个,农村人,辛辛苦苦的,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的。你大概估计一下,能赔多少?”对方想了想说道:“最多了说,也就一二十万吧。”柳生想了想,似乎向着对方,又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二十万,对南方市的人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可对我们家乡的人来说,十万能盖一院房子,十万,娶一个媳妇也够了。唉,假如有二十万就好了。”对方看了看柳生,好像有点狐疑的问道:“你是……好像先前没看到你。”柳生就将自己在南方大学读书,以及与死者的关系和大家对他的嘱托说了一遍。对方反复观察了柳生半天,最后还是有点犹豫的说道:“我看大家都是实诚人,只是现在,唉,你们不会……”尽管对方没有全部说出自己的担心,柳生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你放心,不管赔多赔少的,只要你尽心了,那就得感谢你了。”对方看柳生态度诚恳,多少也就放心了些许,但心里似乎还是不太踏实,仍然犹豫着问道:“你能做得了主?只是,如果他们兄弟两以后变卦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同意,你又该怎么办?”柳生起初看着对方始终犹犹豫豫的,心里还真有点想不明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这样!等到对方提出一连串的担心和忧虑,自己再认真想想,还真有出现他担忧的那种情况的可能,想想那个说他大(父亲)生他是“为了美着”的那个家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钱吗?为了钱,父子都能反目,何况兄弟之间、苦主与车主之间,什么事情还不能发生,自己夹在他们中间又算得上哪根葱呀,起码得和哥俩商量商量,明确了也好说,毕竟当事人并没有委托自己呀。想毕,就对对方说道:“陈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烦您稍等一下。”

柳生起身把堂哥兄弟俩叫到一起,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寻思了半宿才对着堂哥说道:“大哥,我要说的话,确实对叔是大不敬的事,不过,我想,咱们还是商量一下的好,你们两个看呢?”堂弟只是木然的看了看柳生和他哥哥,堂哥虽然也没怎么经历过大事,但毕竟年岁大一点,看柳生吞吞吐吐十分为难的样子,倒很是干脆的说道:“你说吧,啥事?”柳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赔偿的事。”提起钱的事情,柳生敏锐的发现哥两眼睛都有点发亮了,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特别是堂哥尤为明显。柳生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庆幸自己过来问了一下,否则还真不知会闯下多大的祸呢。只是堂哥犹豫了片刻说道:“人家又没责任,谁赔呀?”柳生接言道:“保险公司,车主先垫着,认定书出来了以后,车主按国家的法律规定报销。”堂哥闻言,事情还有转圜,眼中又放出光芒,急忙问道:“能赔多少?”柳生答道:“这个不好说,我之所以问你们俩,本意就是为这个……”柳生话还没说完,堂哥就急乎乎的说道:“那还用问呀,当然是越多越好。”妈呀,柳生几乎吓了一跳,想想也是,庄户人,穷怕了,也难怪他们!不如干脆探探他们兄弟俩,看看他们的预期到底是多少,想好了才说道:“越多越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大哥,总得有个谱不是?”柳生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你说说,多到什么程度你才满意?”从堂哥的角度看应该是狮子大张口了,犹豫着说道:“总得个十来八万的吧?”柳生闻言心里的石头算落下了一半,唉,谁让咱的没见过世面呢,可是,可是,总觉得心里还不是太放心,自己揽的这活,还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弄不好,可能会有很多后遗症的,就像媒婆一样,还真有在双方都落不下好的可能,就装着生气的说道:“大哥,你糊涂呀,啥事都得有个度吧,啥叫越多越好?人家的意思,是看着咱可怜,与交警协商,在他们出具认定书的时候,因为叔的眼睛不好,尽量对叔有利一点,看能不能多赔一点。依我看,他还有些担心:怕事情处理完了,你们还去找人家的麻烦。大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你就给个准话,我和人家说去,再和人家慢慢商量,你看行吗?”堂哥看柳生说得在理,就点头答应了柳生,不过还是犹豫着问道:“那行,就全靠你了,你觉得赔个十来八万的,有可能吗?”柳生见问,心里一阵阵发酸,看起来是狮子大张口了,原来底线就那么一点点,一条人命哪,唉,就怕像拍卖行拍卖东西一样,就地起价,越抬越高呀,这也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心不足蛇吞象典故的心理特征吧?还是再靠实一点的好,想毕,就对堂哥说道:“可能差不多。不过,人家帮咱是人情,不帮也是本分;不管结果如何,可不能埋怨人家的,大哥,想好了我就说去了。”柳生看堂哥还在犹豫,顿了顿带着试探和激将的口吻接着说道:“要不,大哥,你亲自去和他说,可能会好点。”堂哥闻言才急了,急忙推辞道:“胡说啥呀,我什么都不懂的,哪能说得清楚?还是你去吧。”柳生看看堂弟,只是木然的看着自己,也就无奈的离开了兄弟俩。

柳生重新来到车主面前,就将与堂兄弟俩商量的结果告诉了车主,并强调说道:“陈大哥,只要你帮了他们,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感激你的。”车主闻言,似乎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对柳生说道:“那行,不管怎么说,人是在我的车下死的,是我造的孽呀,我就试试看吧,也算是对我良心的一点慰藉吧。”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实际上,就他哥两的情况,哪怕我另外再掏点钱也未尝不可,只是,只是……”柳生闻言大喜,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不免欣喜的说道:“那就太感谢您了,您是怕我们讹上了您,对吧?我向您保证,就是以后真的有什么事请,打死我也会阻止他们向您寻麻烦的,我甚至可以给您写给保证书,您看行吗?”柳生说罢,就真的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份保证书,撕下后就递给了对方。对方被柳生的行为所感染,悄悄对柳生说:“如果二十万能够盖房子,还能娶媳妇的话,等事情处理完毕,我就帮他俩了结了这个心愿吧,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唉,是我作的孽呀。不过,先不要急着给他们说,你看行吗?”柳生几乎感动得流下泪来,答应了对方的打算和要求。对方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柳生也诚实可靠,多少也就放心了,但并没见柳生先提出具体的赔偿预付数目,倒是主动的提了出来:“那你说说,就赔偿预付的事情,多少合适?”柳生见闻,拍拍脑袋说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您看呢?”说完顿了顿,接着试探性的问道:“十万,怎么样?”车主看着柳生提出赔偿垫付要求时谨小慎微的情形,心里反倒有点发酸,一条人命哪,对方才提出十万!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先给他们二十万,不包括这几天的花费和火化之类其它费用。如果保险赔偿下来,比这数额多,我再把多余的部分给他俩,如果少,我也不要了。另外,等事情处理完了,我至少再拿出二十万来,我想,他们兄弟两盖房、娶媳妇什么的就都够了。你看,可以吗?”柳生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十分的可以了,还特意说明,就保险以外的捐助,就算是捐助吧,先不会给哥两说的,之后,两人互相交待了联系方式,商量了一下善后事宜,就带着大家到医院食堂吃饭去了。

几天来,柳生忙忙碌碌、跑前跑后的,帮助堂哥处理完了堂叔的后事,火化了堂叔遗体,拿到了车主先期垫付的赔偿,也该是堂哥和堂弟带着堂叔骨灰回家的时候了。唉,堂叔,暴戾中辛苦了一生的堂叔:最重香火却生不能谋得儿媳面的堂叔;生前孤苦伶仃半生,身后依旧钱囊空空还要魂游他乡的堂叔;逝后孤苦伶仃依然,因犯家乡大忌而进不得祖坟的堂叔!堂叔呀堂叔,收起您心中那所有的遗憾和不甘回家吧,堂叔,魂兮归来!

这天,按照大家约定,柳生前去车站送别堂叔,谁想,姊妹几个除了丽莎之外,大都悲悲戚戚的护送着堂叔灵柩回家了,柳生大惑不解之下,在回去的路上不免问起了板香,原来,姊妹几个的生意也不怎么的好做了,家里人又非常的不放心,特别是受堂叔事件的触动,死活要她们回家,也不知她们是因为三妞和堂叔接连不断的事件所触动而幡然醒悟了,还是家人的要求而情非得已,反正就都卸甲归田了。柳生在心底由衷的感叹道: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她们能够安全回家,也算了却了柳生的一桩心事,就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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