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也就一些随身物品什么的,不一会就携着媳妇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当然了,是他的老家,也就是他父母所在的地方。出了县政府大门之后,孟逸跟随着柳生,本能的就向汽车站走去,走不多远,柳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居然就停下来不走了。孟逸不免好奇的问道:“走呀,怎么啦?”柳生见问,犹豫了片刻说道:“忘了给单位说一声了,咱们就这么走了,怕不太好吧?”孟逸闻言由不得心中想到,你现在还有单位吗?你的行动不是得到纪检委办案人员的许可了吗?给谁说呀,岂不多此一举!可既然臭柳提出来了,就只有随着他了,看臭柳犹犹豫豫的,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可是,可是,就你现在的情形,你还能给谁去说呀!”
“也是,要不,我还像以前一样,给政府办姬主任打个招呼吧,也许好点,你看呢?”柳生试探着说完,孟逸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就站在一旁等待了起来,柳生急忙就给姬主任打了个电话,无非说了说他的处境和打算,姬主任倒也没有反对,最后也可能是客气了那么一下吧,反正就像征求意见似的对柳生说道:“要不,我配车送你一下。”柳生似乎被感动了,但还是本能的谢绝了起来:“配车?不、不,配车就不用了。谢谢,谢谢你,姬主任!”尽管如此,可他挂了电话之后,人却依然站着不动,孟逸不免疑惑的问道:“走吧,又怎么啦?”柳生嘴里尽管“走”、“走”、“走”的应付着,可就是站着不肯移动脚步,看着柳生犹犹豫豫的、就像脚被粘在了地上的样子,孟逸似乎从才刚的电话内容想起了点什么,居然带着难于理解的口气问道:“你该不会,不会真的等着人家配车送你吧?”
“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担心咱们这么回去,这么回去会露馅的。”柳生忧心忡忡的说完,孟逸觉得也有道理,是呀,你哪里见过,还有副县长坐着班车回家的?可舍此还有其它的办法嘛?哪怕就是要一辆熟人的车过来,人家来不来的先不说,两人已经来到了街上了呀,再回到办公室等着吧,进进出出的,门卫面前也不怎么好看呀,正在为难之际,孟逸似乎突然来了灵感似的说道:“嗨,打个车不就结了。”
“是呀,打个车不就结了。老婆,难为你了,这次回来,你一直在挤班车吗?”柳生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很是内疚。孟逸反倒淡淡的说道:“你都那样了,我怕打车太过招摇,对了,县城应该有出租车吧?”
“有,应该有,我见过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打过。”顿了顿,柳生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接着解释道:“当官以前舍不得,当官以后没必要。不过,按常理来说,从城里到乡下,可能还好些,可从乡下到城里,怕就不是那么的好打了。”说话间,还真的就有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孟逸急忙伸手就拦了下来,孟逸想都没想就坐在了后排,柳生跟着媳妇刚刚抬腿将左脚放在车上,却马上又收了回去,站在车下居然问司机道:“到百顺村大概多少钱?”司机闻言,也是想都没想就回道:“一百。”柳生似乎也想都没想,就把媳妇从车上拉了下来,孟逸被柳生弄糊涂了,不免疑惑的问道:“怎么啦?不会是嫌贵吧!”
“对不起,你走吧,不坐了,走吧,不坐了,对不起,对不起啊!”柳生一边对出租车司机点头哈腰的道歉着,一把拉起媳妇的手就走,生怕出租车司机会强行拉他俩上车似的,孟逸似乎生气了,但还是忍住了,不免没好气的问道:“你这,又怎么啦?神秘兮兮的!”
“你不是说了,怕打车太过招摇的嘛,那时,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说,又人生地不熟的,那时候,你都怕太过招摇而去挤班车,起码现在咱俩是在一起吧?老婆在那里家就在那里,慢就慢吧,你就再辛苦一下,陪着我,咱俩就再挤一次班车去。”孟逸看柳生说得还算陈恳,既不像舍不得花钱,又不像受案件的影响而神志不清,可就是不太认同他的理由,但还是答应了他。好在柳生对“挤班车”还是轻车熟路的,穿过了一个街道,找了棵能够遮阴的大树,就在大树下面等了起来,还带着洋洋自得的神情对孟逸说,挤班车,我还是很内行的,就在这里等吧,所有的班车都要经过这里,而且还不在城里再乱转着拉扯客人的,车一到马上就走,很快的。尽管如此,孟逸似乎还在打车的事情上过不去,依然固执的问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真的。”柳生看了看媳妇不太相信的表情,进一步解释道:“你看啊,我现在又为一介布衣了,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了,或者说,我又确确实实的回到了草根阶层,我的事,家里迟早会知道的,对吧?既然迟早会知道的,早晚都一样,你说呢?这次挤班车,就算是我对布衣生活的再适应吧,满意了吗?媳妇。”尽管柳生说得信誓旦旦的,可孟逸觉得还是不大像,依然固执的问道:“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孟逸说完,又做出了要拧柳生猪耳朵的姿势,柳生看实在推脱不过去了,也就老实交代了起来:“是这样,在一次县城交通文明整治活动中,我看刚才那家伙,在右转弯的时候不避让行人不说,还硬在行人堆里乱串,多危险呀,你知道的,行人就那么几秒钟的绿灯通行时间,右转弯的车就不一样了,始终能通行,对不对?我就给他上课了。我想,那家伙可能认出我来了,他想讹我,我虽然没打过车,可我也知道,打车到我们那里,也就五六十块钱吧,他居然开口就要了一百,嗨,嗨嗨。”
“原来这样,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孟逸感叹了一句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当时你,不会,不会骂人家了吧?”
“媳妇,那是在文明整治活动中,你想,我会骂他吗?”柳生顿了顿,带着点难为情的神色接着说道:“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那家伙牛逼哄哄的,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我又没闯红灯,凭什么还要教育我?当时,我气不过,也就多少奚了他那么一两句。因为,他把或然条件当成必然条件了,还理直气壮的。所以,我对他说话的时候可能,可能就不是那么的太客气了,大概就是这样。”
“是吗?没想到呀,当个副县长也挺不容易的,屁大点事情,也会得罪人的呀!哎,来车了,你看是不是。”说话间,车已来到面前,还真的就是,两人也就上车了。上得车来,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这可与孟逸想象中、甚至曾经的挤班车的经历不大相同,孟逸正在奇怪的时候,柳生解释着说道:“只有旺季的时候车上才挤的,现在是淡季。”柳生一边说着话,就像没看见似的,避开了前面空着的坐位,居然径直向最后排的坐位走去,这倒让孟逸想起了与板香挤班车的经历,不免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坐前边?”
“前面吵吵闹闹的,后面清净,好说话。”尽管理由不一样,选择的结果却与板香是一致的,孟逸也就跟着他到了最后一排,不过还好,对车厢内一览无遗的不说,竟然还生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更加没想到的是,两人落座后,柳生居然对孟逸讲起了一个,与他今天的遭遇不太雷同,但结果却同样耐人寻味的故事,那故事说,县上曾经有一个年轻的干警,谈了个对象,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方竟然就反悔了,小伙子想不通,也就有点气不过,哼哼,好个徕球娃,竟然在最后惜别的时候,将人家姑娘娃的舌头给咬了下来。这故事似乎很搞笑,甚至连真假你都很难判断,说着别人的八卦事情,应该是件很解闷的事情,可当柳生看到媳妇将信将疑神情的时候,柳生还是不得不解释了起来:“别那样看着我,真的,我说的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更加没想到的是,孟逸居然带着难于理解的神情反问道:“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那么野蛮呀?这样的事情,不会吧?”哈哈,也许,孟逸也担心起了自己的舌头吧?
“老婆,以偏概全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再说了,我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柳生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要给你说的,不是那小伙子咬了人家姑娘娃舌头事件的本身,而是以后的事情。”柳生看了看孟逸,看着她期待的神情,也就接着说了起来:“那个小伙子也就毫无悬念的进去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呀,同监舍的好些人,好些人啊,居然是他亲自送进监狱的,你想,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吗?”等到孟逸回过味来,也许是她对那个小伙子“野蛮”行经应得报应的认同吧,竟然就旁若无人的哈哈哈哈的朗声大笑了起来,哪怕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可还是扭头对他们两人行起注目礼来,柳生倒好,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反倒对低着头又蒙着嘴,正在为自己的行为而不好意思讪笑着的媳妇说道:“媳妇,你笑了就好了,说实话,经过今天的打车事件,我对人生又有新的认识了。”
“是吗?说来听听。”孟逸说罢,期待的看着柳生,柳生也就对他所谓的新的人生认识诉说了起来:“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是谁都会梦想着来个咸鱼翻身的,千方百计的、甚至去祈求上苍以改变自己的现状,可翻身了,得意了,往往就会忘记了自己当初的不如意,甚至将自己曾经的不如意,转嫁到比他更加劣势的人身上。不应该呀,不应该!”顿了顿,柳生叹口气接着说道:“可人生真的又是变幻无常的,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话它一点都不假。所以呀,自己得意的时候,千万可不能忘形,不管你面对什么样的人,特别是面对较你弱势的一方。”孟逸闻言,带着理解之中不乏调侃的味道说道:“特别是自己当了官之后,对吧?臭柳!”柳生并没计较媳妇的调侃,接言说道:“对,你说得很对,特别是自己当了官之后。这么说吧,假如我当初真的理解了为人民服务的精髓,哪怕开出租车的那个家伙再牛逼,我也会设身处地的对他讲道理的,甚至从他的切身利益出发的。你想啊,一天到晚,没黑没明的开个出租车,违章超车、与行人抢道、冷不丁的掉头来争抢客源,累死累活的,无非也就是为了自己的饭碗吧,可假如出事了呢?那个多?划算吗?唉,假如我当初,当初能够心平气和的对他这么说,他今天怎么对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可我敢说,他今天肯定不会故意讹我的!”
“也是嗷,臭柳,怎么说呢?说你不是个当官的料吧,好像还不太准确,嗯,对了,你不是个当小官的料,而是一个当大官的料,起码是个副部级吧。”就孟逸的戏言,也不知她是在安慰柳生,还是她真的就是如此想的。反正,当孟逸嬉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完了之后,柳生是否认同了媳妇的说法,不得而知,反正就接着“认识”了起来:“不管你是在取笑我,还是真的就那么认为,不过媳妇,对官这个概念,我还真有了新的认识,我也终于明白了那副对联的真正意境,就是郝县写在他的笔记本扉页上的。”顿了顿,柳生看着孟逸期待的神情,才接着幽幽地说道:“吃百姓饭,穿百姓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莫道一官无用,地方全在一官。我得感谢,感谢刚刚想要讹我的那个家伙,是他,才让我真正明白了这幅对联的意境啊。只是可惜呀可惜,我明白得就太迟了。”就柳生的认知,孟逸打心底里都是欣慰的,为了不再刺激柳生,却急忙安慰道:“不迟,臭柳,真的不迟……”孟逸的话似乎还没说完,柳生却抢着说道:“唉,不说了,咱就不说官不官的事情了,最近,我老想起大学毕业之后,梦想着能够咸鱼翻身,决意回家创业,以致强违你的心愿,在回家的火车上做过的一个,一个权且叫它咸鱼翻身的梦吧。”随后,柳生就详细的对孟逸说起了他曾经的那个“咸鱼翻身”的梦来,特别是他与梦中那个所谓的大师的对话、甚至梦醒之后他当时的感悟,都不厌其烦的一一对媳妇诉说了起来,最后叹口气说道:“可惜呀,可惜,假如我当时就有现在的认识,我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你身边的,唉,还真的应了梦中那个大师的那句话了,年轻最大的财富,不是你的青春活力,而是你有犯错误的机会。”等到柳生说完,孟逸心中也就五味杂陈了起来,这臭柳,这傻弟弟,原来,他心中也是够苦的呀,还是把他从当下这种状态下拉出来为好,想毕就笑着说道:“你的认识就太高深了,不过,我对咸鱼翻身可有了新的认识了,原来,只是为了让人吃起来方便呀。”说完了,也就后悔了,生怕再次引起臭柳胡想,甚至不快,急忙又解释似的说道:“哎,不管怎么说,咱也像咸鱼一样翻过身了,你说是吗?”
“是,是,是像咸鱼一样翻过身了。只是可惜呀,可惜,又给翻回来了。”还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孟逸闻言,急忙又圆场着说道:“俗话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就咱这事情,弄不好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反正咱有的是干的,臭柳,咱不想这些了,啊!”
“对,咱不想了,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想点高兴的事情吧。”孟逸闻言高兴的说道:“就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咱大和咱妈了,他们见到你后肯定会高兴的,嗷,对了,我还要给老二和板香做媒呢,咱俩就一起给他俩做媒吧,怎么样?”没想到的是,对孟逸的提议,柳生居然用多此一举的口气说道:“给他俩做媒?你就省省吧!”柳生看着孟逸疑惑的神情,解释着说道:“就他俩,你只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行了,说不定呀,这阵子他俩已经热热乎乎的在一起了。”就柳生对那两人的了解,也许差不多,但孟逸还是不无怀疑的问道:“真的?”
热热乎乎的说不上,不过,是真的,他俩此刻还真的是在一起的。
当板香对老二说了她决议要“舍”的决定,以及用老二发飙才折服了她,给老二打过气之后,看着老二依然疑惑的神情,板香就猜到他的心思了,居然笑嘻嘻的反问道:“怎么,不相信我呀?还是想不明白我为啥要那么做!”老二正在心里狠狠的骂着柳生,关键的时候不能为自己支招的时候,板香又赤裸裸的直指自己的要害了,老二无奈之下就只有接招了,狠了狠心反问道:“你真的,真的不想要你的公司了?”
“公司?我想要还要我,我能要得回来呀!”看着老二疑惑的神情,板香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还担心,你之所以和我好,是因为你看上了我你公司了呢,这样也好,如果你能要了回来,干脆就送给你吧。”板香说完,干脆就将她与公司的关系,以及当初她之所以将公司交给了自己现在所谓的老公的考虑,抑或顾虑说给了他。老二听完,尽管自己希望她“不要”了那公司,可心中还是五味杂陈了起来,到底什么味道,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了,狠了狠心居然接着问道:“那孩子怎么办?他们可是无辜的!”
“孩子?我想要,也要我能要得回来呀!”板香说完,也摆出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索性就将她当初之所以“要”孩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拴住天逸,甚至连双胞胎都不是一个人的种,等等实情都告诉了老二。老二这下可彻底服了,不,简直都崩溃了,正在老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板香居然幽幽的接着说道:“人都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我的呢?唉,不管怎么说,我还真的有点想他们了。”看着板香很是难得的难过神情,老二似乎心软了,不管是谁的孩子,对自己来说都是继父不是?何况,何况还是个大官的,我的个天大大吆,我到底该怎么办?无可如何之下,狠了狠心也就接着问了起来:“你真的打算舍弃这一切?”
“不舍弃又能怎么办?就只有顺其自然了。”看着板香首次表现出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老二似乎心疼了,起码是心有不忍了,直到这时,他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心中曾经的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到底图的是个啥?特别是当自己听了她所谓“半路夫妻缘分”之后的那点疑惑,就是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她凭什么就认定了我和她有“半路夫妻缘分”?想了想,也就狠了狠心接着问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凭什么就认定,我和你还有半路夫妻的缘分?”板香见问,又是一连串介乎哈哈和哼哼之间的、断开了的三声笑声。笑够了才说道:“原来,你的心结在这里呀。”看着老二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板香也就实话实说了起来:“钱我所欲也,自在自由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钱而取自在自由也!怎么样?这就是我跑路以来的感悟,也是这次见到你之后,我最为真实的想法。也许,我现在不怎么计较你有钱没钱的了,可是,假如我不经历这些,如果你还是老样子,不要说我会不会同意嫁给你,你摸着胸口自问一下,你敢吗?敢向我提出求婚吗?就像毛爷爷他老人家说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呀。这就是命,咱俩的命啊!好在现在你也有钱了,人前也人模人样的了,也就算是咸鱼翻身了,还有一点,我想过得自由自在一点,所以,就想嫁给你了,可我就想不明白了,当我愿意嫁给你了,你猜东疑西的不说,反倒还不满意了,请问,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不会要我向你下跪,向你下跪着来求你娶了我吧!”板香说到最后,都有了点气呼呼的感觉,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目瞪口呆的老二,心平气和的接着说道:“你对我又是那么痴心的,都傻等了我十几年,是你的行为和那股子痴情和傻劲感动了我,我也就死心塌地的打算和你厮守了,难道这还不算是半路夫妻的缘分吗?”等到板香揭破了老二心中的那个死结,老二就再也匪不起来了。是呀,扪心自问,假如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匪老二”,不要说乡亲们,就连哥嫂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说,甚至连老娘都撇下了自己和一家子人,不管不顾的去了,自己和哥哥呢?甚至为了大(父亲)用命换来的那点好处,弄得亲兄弟都像仇人似的,就别说是向人家板香,一条川出了名的大美人,赫赫有名的白大老板求婚了,看都不敢正眼看人家一下,何言求婚!哼哼,想想也可笑,她嫁给我的缘由竟然是为了“求自在”,“求自在”才得来的“半路夫妻缘分”?“半路夫妻缘分”竟然是为了“求自在”?哼哼,好不令人感叹。辛苦多少年,竟然为了“求自在”而割舍!通过这两天的接触,老二还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不管一个人怎么的坏,甚至干出过多么让你难于接受的事情,还是有令人折服的闪光的一面的。唉,看样子,世事它本来就是这样的,真的就像毛爷爷说的那样,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了,怎么说呢?自己现在是风光起来了,如果没有大(父亲)用命换来的那点好处,我能风光得起来吗?再说了,自己的那点风光,与人家见过的世面相比,唉,就甭提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况我还那么的爱着你。面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也就基本上原谅了她的“糊涂”,不管它是半路夫妻的缘分也好,还是原配夫妻的缘分也罢,有缘总比没缘的要好,何况,何况,哪怕是半路夫妻,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甚至曾经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再想想自己为了她彻夜、彻夜难眠的情形,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还真有点像周瑜打黄盖一样,那可是一家愿打一家愿挨的事情,我他妈这不是自己跟自己个较劲吗?我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没来由的跟自己个较劲,我这较的都是他妈哪门子劲呀!心结解开了,人也就轻松随意了,嘴里连连说着“明白了”、“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的同时,情不自禁的起身,一把就将随后跟着起身的板香揽在了怀里,两个人也就泪人儿似的相拥在了一起,也就基本结束了他俩漫长的婚前谈判,抑或明确了两人的婚前前置条件的确认吧,两人完全畅快了心扉,尽管来得有点迟,可那感情依然像打开了闸门的潮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了。正当两人缠缠绵绵不可开交的时候,老二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关切,那就是两人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问题,刚要提了出来商讨一番,园子里居然传来不怎么令人喜欢的、甚至有点令人讨厌的不合时宜的喧嚣声,两人不免挺耳细听起来,不会是柳生两口子回来了吧?老二心里猜想着,也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准备查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