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13日,那天是阮沅芫的生日,我定了个生日蛋糕,打电话说了些祝福的话,最后,她告诉我她答应和那位科学代课老师交往了。
挂了电话,看着墙上的那幅十字绣,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样也好,不是吗?”
“Hi真姐。”是邹先生。
“这个点怎么有空过来?点些什么?”
“偷闲过来照顾真姐生意啊。”邹先生笑着说,“一杯热拿铁,谢谢。”
“那敢情好啊,必须给你打折啊。”
客套了几句就各忙各的了。
邹先生是咖啡馆的常客,要么陪女朋友来约会,要么自己一个人来办公。而今天,他却点了杯热拿铁,静静地看着墙上的十字绣出神。
让我记住这个男子的一件事应该是2014年年前——
“诶,这幅十字绣挺有意思啊!”说话的女生声音甜美,剪着齐刘海,身材小巧,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对对坐的男子说道。
男子虽然坐着,但也能看出他高挑挺拔的身材,显得既成熟稳重又不失豁达大气。
“是吗?”男子也抬头看着墙上的十字绣,“哪呢?”
“价格啊,04.16元,这十字绣挺精致的啊,怎么标了这个价钱啊?况且现在谁还用分啊!”女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男子看着墙上的十字绣愣了会神,摇了下头又笑了笑说,“可能是有意义的吧。”
“……哦……”女子似信非信地点点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道,“诶,4月16日,和你的生日一样诶!”
“什么?04.16元=4月16日?沅芫,你是这个意思吗?”我暗暗想着。
“……”只见男子轻轻巧了下女子的脑袋,“就你爱多想!下次少吃点甜品,都快蛀牙了……”
他?是吗?阮沅芫忘不掉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那桌的客人是会员吗?”我询问店员。
“是的,是咖啡馆的常客。”
“男的姓什么知道吗?”
“恩,姓邹。”
邹?邹先生?
“他办的会员卡还是他女朋友办的?”
“我查一下。”店员立刻在电脑上打开了会员资料,“是他办的,姓邹,填的是邹先生。”
“哦。”
姓邹的话应该就不是了,我还在多想什么呢。店员见我沉思着,便打了声招呼忙自己的了。
后来,男子有时和女朋友一起来,有时自己一个人来,我也招待过几次,闲聊过,也算相识。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象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
《童话》?又一个痴恋《童话》的人,不禁有些神伤。
“真姐,墙上的那幅十字绣有问题吗?”店员好奇地问。、
“怎么了?”
“邹先生点了首《童话》后,就一直盯着那幅十字绣看,都快小半个小时了。”
“他点的歌?”我向邹先生看去,他竟真的凝视着墙上的那幅十字绣,时而微笑时而忧伤。
邹先生呀!不是姓邹吗?为什么……
“天哪!”我定定地看着我的这位普通话夹带地方方言的店员大人,立刻打开电脑调出会员资料,“哪个是他?”
“……这个!”店员诺诺的指了一下。
左先生!!!
“……”花容失色的我不禁往椅背上一靠,定定地看着那名男子,“左,一,恒!”
他豁达大气,她温婉单纯,他们既然相爱,为何有会落得这样的结果?此刻,他们彼此不相忘,却又各自守在不同的人身边,是造化弄人,还是人被造化?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里犹如翻江倒海,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
“请你的,巴西山度士,适合怀念。”放下咖啡,“能坐下吗?”
“谢谢!请坐。”邹先生立刻站起,接了下咖啡,不,应该是左一恒。
“看样子,今天你是来缅怀青春了啊。”我玩笑道。
“呵,什么都满不了真姐啊,想起上学的一些事了。”左一恒笑着摇了摇头。
“高中?还是大学?”
“都有。”
都有?不仅仅是高中?大学也是同学?还是有交集?
“……哦……”此时,恰巧一名穿着市中大红色校裤的孩子从窗前经过,扎着马尾辫,侧面看去和阮沅芫有几分相似,“诶,这个应该是高中的校服吧。”
“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服。”男子看着那个女孩,也有了一丝迷离。
“是啊,高中那会总得穿校服,不过我最期待的其实是高中的元旦晚会,大家各抒己见、各展才华想把晚会办好的那股劲最值得怀念。”我望着窗外,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她是我高中同学。”在童话的歌声里,左一恒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从没见过反应会慢这么多拍的女生,那时我是班长,班里所有的同学都和我打得很熟,唯独她,开学都快两个星期了,居然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讲过。那天中午放学,我骑车回家吃午饭,出校门时,正好看到她走在前面,我突然觉得这时和她说第一句话也不错。
“你不回家吃饭?”
她居然没理我,第一次有人不理我!当时陈巡见我吃瘪,在一旁笑得连车都骑不动了。气恼之下,我骑上我的赛车就绕过了她。
“是的。”
当我已骑到了马路对面,她才突然大声的回答,吓得我一把抓住刹车。靠,正要责备她反应怎么这么慢,而她,却极其无辜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责备的话又立刻咽了回去。
“你的反应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啊!”
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呵呵,既不漂亮,性格也不好,我竟记住了她。
“哦,以前她也穿过大红的校裤,不过是因为特殊原因,呵呵……”说到这里左一恒有些脸红地摸了摸鼻子——
高二时,我们22班和21班独占了整整一幢楼,男厕和女厕仅仅隔了一面墙,几乎没有隔音效果。那天我上了厕所正在洗手,却听见这样一段谈话:
“刚刚有没有被看到啊?”是她的声音。
“我挡着的,应该没被看到。”这是周君莫。
“现在怎么办?”阮沅芫的声音带了些颤音。
“换校裤吧!”三个声音异口同声。
阮沅芫哭了:“可是……”
“别可是了,那你能怎么办啊?”周君莫霸气地说。
过了一会儿……
“快出去吧,要上课了!”周君莫的声音。
“君莫啊,可不可以等外面没什么人再出去啊?”我算是听明白了,不禁扑哧扑哧地笑出声来。
“现在就没什么人了,快点,历史老师都进教室了。”
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我想她们应该是回教室了,这才从男厕出来,却见阮沅芫硬着头皮慢悠悠地挪向教室,那担惊受怕的样子简直就是不打自招。突然有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爬上心头。
“嘿!还不快点,上课了!”我跑上前逗了她一句。
却见她一脸受惊外加便秘的表情,在看到她那条大红色的校裤,“噗~~”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孩,真是囧的可爱。
左一恒喝了口拿铁,接着说——
我们也有元旦晚会,每个人的节目都很有意思,而她,居然五音不全,被顾思怡拉着排歌,居然没一句在调上,还能练得那么认真。我就想,万一她真听顾思怡的去唱歌,那我得怎么救场才不会让大家笑话呢?好在后来顾思怡放弃了,她们选择了诗朗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阮沅芫的声音很软,她格外卖力地朗诵着,声音传遍整个教室,也传进了我的心——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没想到当时的那首诗竟成了我们爱情的祭奠……
左一恒一下喝完剩下的拿铁,对我说:“呵呵,见笑了,今天总会想到很多事情。不过当时强哥直直地打了好几了抖索,说她的声音太麻了,可我却记住了她,一个反应慢、有点窘迫、却又执着的她。”
虽然不知道左一恒和阮沅芫如何走到今天这样,当时正是我们很多的青春一样,莽撞地闯了过来,留下了一堆遗憾……
此刻,咖啡馆响起了陈奕迅的《十年》——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