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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京都被盗梦成空(1 / 1)

郝子厚的工作地点是在天津。可能是离休前没有完全完成工作交接的原因,离休后总部常常临时托付他们这些老干部一些事情,郝子厚为此经常往来北京、天津间。

郝子厚并非老家人所说的那么纯粹意义上的少将军官,应该是大学毕业后研究军需方面的一类科研人员而改行做了后勤部的工作。不久前因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任用政策的贯彻与实施,本来有望进入总后的郝子厚因年龄与职务的差距而终止了他“仕途”上的升迁。一年后他结束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从副军级别的位置上离休赋闲在家了。

大凡地方政府总有那么一项不成文的制度,凡是从本地出去的高级干部总被列为当地的名人录,有的甚至被收录在地方党史一类的档案上作为历史而保存起来了。

郝子厚作为五十年代从穰州出去的高级干部自然榜上有名。几年来,郝文钦也因为这个使他丢了脸面的不争气长子而多多少少享受起了特殊的军属待遇。每逢春节等传统节日总会收到穰州市政府送过来的一些礼物。

“还是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好呀!看看每年政府的轿车都会到您家几趟!子贵父荣啊!”

乡亲们每次看到政府过来给郝家送礼总会这么的向郝文钦抛去赞许的语言。

“我才不稀罕呢!我俩年龄差不多你却连重孙都抱上了。如果不是讨上子君这么一个孝顺的小儿子光指望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恐怕这辈子连孙子也抱不上了,官当大了有屁用,读书明理才最好。我已经吩咐子君了,今后我这几个孙子读了大学只准教书学医,决不允许他们再去当什么官……子厚这辈子已经淌了几次浑水了,唉!”

郝子厚虽然年轻时候因为婚姻有过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但郝子厚的“官声”无论在天津的单位还是老家经常被人们私下称颂着。

每次回到豫南老家当地上上下下的政府部门总会请他参加一些宴会、剪裁等有关活动,郝子厚常常婉拒不去。他经常推卸的一句口头禅就是:

“你们不要把我一个大校看成是什么官,我只是一家军队研究所内的一般办事员而已,国防大学的将军教授们还正骑着自行车在上班呢,我远远达不到那个标准啊……”

郝逸然去过郝子厚的研究所大院,又并非如他伯父所说只是纯粹意义上的研究机构。研究所坐落在天津的市区内,兵员不多却是一个有郝逸然所在部队那么大的地方,中西合璧的楼层建筑看起来典雅、别具一格。

研究所有一个正规编制的勤务连,当郝逸然看到郝子厚端端正正的浏览着勤杂士兵为他送来的报纸时就会想到自己做通信员的时候。部长的侄子过来了士兵们自然会殷勤的招待,同是当兵的现役军人混熟后自然无话不谈。他们私下告诉郝逸然让他想办法让部长将他商调过来,做上一年半载通信员后,让部长出面弄个学技术或者报考军校的名额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郝逸然试着征求伯父的意见,郝子厚回答很干脆。

“我们是军事科研机关,你是正规野战部队,从野战部队调入军事科研机关是违背原则的事情,你不要同你弟弟逸飞一样,闲了没有事情净瞎琢磨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郝逸然听了伯父郝子厚的训导也没有在意。呵呵!郝部长啊郝部长,你不答应我还不来呢!就你那么一个所谓正规建制的勤务连,不就是每年新训结束时候从我们正规部队筛选后调过来的训练成绩不好的新兵吗?如果把我调过来我还觉得有些丢咱郝家的人呢?要知道新兵时候你们那些单位过来要兵,连长已经将我们这些素质好的战士给藏到一个房间里以外出公差的借口不让出来,留给你们的只是那些弱小残兵呀!哼!我郝逸然今后不混过你郝子厚才怪呢!你等着将来终究有一天我会一样成为军官才来见你!

人生命运就是这么一个怪圈。几年后被调走的那些训练成绩不好的新兵战友从附近的机关单位回来看望老乡时,不是转了志愿兵就是穿着军校学员服,而那些因为军事训练成绩好而被留在野战部队的士兵,大部分已经退伍返乡不知道飘落何方了。余下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位在训练场上汗如雨下的同时还在为提干或考军校的名额而残酷、激烈的竞争着。不知道郝子厚有没有想到,如果他仅仅向郝逸然伸出一下手,替他的侄子放上那么一张简简单单的梯子,郝逸然可能真会穿着军校学员的军装去见他了……

郝逸然从没有责怪过自己的伯父,他认为他的路是他自己选择出来的,骨子里天生倔强的他从没有想过今生去依附任何人。然而郝子厚四十来岁才有的儿子郝逸飞高中辍学后已经开始在塘沽的一家五星酒店里埋怨自己的爸爸太有些不近人情了。

尤其是孙巧雅。每次单位里面营房改建、施工时总会有施工队的领导偷偷的往家里送来好多礼物,孙巧雅照单全收。事后总会被郝子厚狠狠的骂了一顿。

“部队营房施工是通过招标来完成的。竞标后你们只要保证工程质量就可以了。呵呵!你们这么做是否有些将我看的有些太麻烦了。希望下不为例,也不要找孙巧雅搞什么夫人外交。孙巧雅只负责我家锅碗瓢盘、柴米油盐的事情。请你们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我郝子厚从来是直着摇杆走路,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搞的那么复杂……”

郝子厚立即打电话让建筑公司的领导过来认领回实物,并且这么指责对方说。

“郝子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孙巧雅跟着你图的是什么?我真是瞎眼将我的这朵鲜花插到了你这堆牛粪上了。嗷……”

孙巧雅遇到这种事情总会嗷嗷大哭一番,气的郝子厚叹息一声拂袖而去,几个月住在单位也不回来,发工资的时候孙巧雅总会带着郝逸飞过来软磨硬缠的请郝子厚回去,但郝子厚的工资交到她手里后故事还会这么的重复演绎着。

……

郝逸然到达北京车站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三点。

郝逸然因为几年前探望伯父来过北京,所以北京在他的记忆中并不陌生。北京的春天、夏天、秋天应该是最为美丽的季节,京都的冬天却如晋西北的气候一样。

树叶落了,除了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掩映下的苍松翠柏仍在傲视着一切外,其它如晋西北一样的萧瑟。不过京都的马路比晋西北的路面要宽阔好多,每天早上八点左右站在天桥人望去,路面上爬行的轿车与来往的行人仿若电视中快进的镜头,不似晋西北的人们那么的慵懒……

尤其是每年四月到九月之间的沙尘暴会随时袭击着这座东方的大都市,从距离京都不远的内蒙飞来的那些遮蔽天日的尘沙,让无数楼层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尘土,给人一种灰头灰脸的感觉;北京在郝逸然的心底中又是最为庄重、严肃的地方……故宫、长城、还有天安门广场上的纪念碑,以及中南海门口仿若雕塑的哨兵。几年以前的郝逸然曾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也会进去或常住这座城市,今天只能犹如一位过客匆匆瞭望一眼就疾驶而往它乡了……

伯父郝子厚已经在呼机上传呼了他几次,询问他什么时候到达。郝逸然无心观赏周边的景色,匆忙走出站台即给郝子厚打了一个电话。

“我已经到达北京车站,现正往通州。”

郝逸然得到那笔盈利后已经开始武装自己了。为了业务的方便他将原来的数字机换成了中文机,在晋源还上了全国联网的八一声讯台,只不过信号走出晋源市区后只能在厅级以上的城市才能够接受到信息,到了晋源以外的小县城与乡村基本没了信号,仅仅变成了一只有些扎眼的装饰品而已。

这只中文数字机花去了郝逸然三千元,购买后刘铁义还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

“有点钱就不要随便铺张浪费,要考虑到下一步的继续再投资。……”

“谢谢班长!做生意也需要速度啊!假若不是现代信息的快速传送我们那单生意恐怕到春节后也难以到达吧?今天我看了一部最便宜的大哥大,要价8000多元,如果再有一笔业务成交的话我准备整一部。在南方我悟到这样一个道理:做生意这行当有些说不清楚,哪怕你是一个穷光蛋有时候也必须在客户面前打肿脸装胖子,同时还需要保持自己的谈吐与风格,给对方以可信度。把商品推销出去还要有把握将货款收回来。商场如战场!弟弟这辈子没有机会去体味真枪实战的机会了,那么就把商场作为未来的战场。刘班长,我现在好像已经开始在商场上嗅到了一种硝烟的味道,鹿死谁手?只待弟弟跃跃欲试了……”

郝逸然沉闷一年多的内心慢慢开始活跃起来,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刘铁义说道。

“毅然!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开始就要想着去节省。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要去花。文皱皱的话我不会说,我只知道刚开始创业就是鸡生蛋、蛋乳鸡,鸡生蛋、蛋乳鸡……不断的去积累转换。况且这个社会骗子也很多,我们原来的老客户倒不用担心,如果我离开晋源你一不小心遇到了一位骗子恐怕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最好卖一点收一点的现金……”

郝逸然坐在去通州的车子上想着刘铁义对他说过的话。他知道班长是出自好心,害怕他会上当受骗。郝逸然有些后悔就这么仓促上阵了,如果有哪家公司给我一年的独立跑业务的时间我一定能盘活周边的市场。销售是什么?销售就是一种受欢迎的产品配上让客户感觉对方诚信的沟通渠道。只可惜我郝逸然的普通话有些太蹩脚了。但我有北方广阔的市场啊!河南话就是普通话的妈妈,普通话就是从豫南话沿袭而来的!中原以北的人恐怕就是文盲也能听懂我的豫南话吧?

郝逸然一边回想这段做生意的体验一边紧紧的握着行李箱的提环。箱子里面还是那么几套换洗衣服及郝逸然的所有证件,另外还有8000来元现金正静静的躺在一件衣服的口袋里。走的紧张,原本应该存在存折上,妹妹郝月明来电话说父亲的高血压越来越严重,整日头疼欲裂般的难受。郝逸然获此消息心底很不是滋味,回去后一定带上父亲到宛州的大医院去检查一下,这么一点钱来回存取有些麻烦,就这么提着吧,还有谁能把它从我手里给抢走了不成。

公交车到达通州的八里桥车站已经是晚上六点。

夜幕已经完全的降临,昏暗的路灯下拥挤着一群群等车的人。伯父郝子厚电话中说就在站台上等他,郝逸然走下车来即沿着几个站台寻找着伯父。

没费什么周折郝逸然在一处有些偏远人少的站台下看到了孤零零站着的伯父郝子厚。

两年不见郝子厚明显的有些苍老了。他同弟弟郝子君长的有些出奇的像,只不过与众不同的是只有六十来岁年龄的他如同郝逸然的爷爷郝文钦一样,头顶上的头发已经完全的谢去了。

郝子厚今天没有穿军装,黑手套,一件六十年代的黑色毛呢大衣紧紧的裹在他的山上,脚上是一双西北高原军人经常穿的翻毛黄色皮靴。在部队生活了半辈子具有三十六年军龄的郝子厚摇杆逸然笔直,站在站台下的他远比身边的年轻人还要矍铄利索。一阵寒风袭来等车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哈着腰跺着脚,口中漫不经意的随口骂道:

“这鬼天气!还让人活不活?该死的风沙,今后还让人出门不出门呀?”

郝子厚表情严肃,熟视无睹般的像哨兵那样漫不经意的站立着。

“伯!我到了!您等很久了吧?”郝逸然看到伯父马上走到他的跟前问候道。

“还好!没有误车!我也刚到站台十多分钟。”郝子厚看到郝逸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立即低头看着他,审视片刻后用一种怜惜的眼神低声说道。

“两年不见,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二十五岁了吧?娃子相看不出来了!走!去我的临时住处吧?外面有些冷!”

“伯!你住处还有同事吧?我想买点水果!”

“那好吧!你是1970年7月22日出生的吧,逸飞比你小三岁,你比他懂事多了!唉!这些年我经常不在家没顾着管他,让他妈妈已经给惯的不成样子了。这不!高中毕业后也不参加单位的就业安置。让他当兵他妈妈说部队吃苦不让去,瞎混了一年感觉没意思了就应聘去了一家什么五星酒店,说跟着外国人学会了外文就出国……”

“出国有那么容易吗?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我逸飞弟弟想法也不是不对,在酒店很锻炼人的,他又有些英语基础,时间久了可以做前台或客房什么的。酒店看重的不是你的文凭而是外语的口语能力,如果能够同步翻译的水平工作就更好找了。我一个战友现在退伍后在深圳的一家酒店呆了近两年的时间,外语讲的比那些大学生还好,如今已经是客房部主管了。”

郝子厚在前,郝逸然拉着行李箱跟随在后。郝子厚居住的宾馆离站台没有多远,转过一道天桥即到了宾馆附近的菜市场。

这里显得有些偏僻,郝逸然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一个卖水果的摊位。他走向前去,伯父郝子厚同他并肩站在一起询问着价格。

“苹果一斤1.5元,香蕉3元。”女摊主回答道。

“各来3斤吧!”郝逸然边说边从钱包中取出了13元钱。

“就13元吧?买你这么多,我也没有同你谈什么价格!”

“听你们口音好像是豫南人吧?我豫南宛州人。13元就13元,这么冷的天在寒风里站着也是不容易,谁叫我们都是老乡呢?。”

女摊主一边回答一边将水果称量完毕随手装好递给了郝逸然。郝逸然付了钱后下意识转过身来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郝逸然激冷一个冷战,他的行李箱不翼而飞了……

“伯父,我的箱……子被人拉走了……”

郝逸然大脑一片空白,飞速般的跑进了最近的巷道,一会儿他从巷道出来又疯狂般的返回了来时的天桥,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极力搜索着来往拉着行李箱的路人……

“妈那巴子!狗日的!让我抓到非揍扁你不可……”

奔走的郝逸然除了那熟悉的箱子以外,大脑几乎没有了任何思维……

他奔跑着、眼睛血红如一只饿急觅食的鹰隼,有些烦躁不安的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天下起了鹅毛大雪,繁华的京都在郝逸然的意识中已经沉寂了……

“狗日的,那里面有我所有的证件,我的战友们的《通信录》,我一辈子需要珍藏的东西啊!……还有回家给我爹爹看病的那些钱啊!你等着!我要让你尝尝我的铁拳与飞脚的滋味!”

郝逸然如雪人一般来回的奔跑着。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骨头、腿脚也似乎在嘎嘣蹦作响。他看到了小偷正拉着他的行李箱走上了天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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