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梦殇几度 > 第二部 第一章(2)奔丧路上险丧生

第二部 第一章(2)奔丧路上险丧生(1 / 1)

正月的早晨天亮的仍有些晚。

六点左右整个天空还沉浸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车子到达随州地界时,蜷缩在被子里面无有一丝睡意的郝逸然突然感觉到一丝光亮投射到了被窝里。天亮了,那么说我已经到达襄北地界了!坐落在豫西南的林镇是豫鄂两省的交界处,出了荆鄂地界,就是一脚踏鄂省另一脚踏豫南的龙居村,仅仅80公里的距离,再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家了。郝逸然想到这里立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询问着司机。

“师傅,是否已经到了襄北,离穰州林镇还有多远?我到龙居村国道边下车!”

“慌什么?赶的都够快了,照往常的速度恐怕现在还在岳阳呢!现在刚到随州地界,离家还有五百里呢?”

正直视前方的司机没有好气的回答着郝逸然,郝逸然听司机这么说完后转头朝窗外望去。

不知什么时间,天空刚下了一场大雪,附近的村庄、山峦已陷入了白雪皑皑的雪野之中,郝逸然这才明白刚才被他错认的光亮正是从附近的山峦上俯射下来的雪的微光。

在豫西南,一个成年人去世后,需要在当天晚上烧当地俗称的“倒头纸”。“倒头”?顾字思义是在向村里的人们宣告一个生命的结束,只等第二天的晚上请来唢呐,吹起《送灵曲》,逝者所有服孝的亲人们到本家的祠堂或庙门上热闹、祷告一番,第三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基本就是这位逝者的下葬日子。正如已经离去的郝子君一样,大儿子尚在奔丧的途中,其他三个儿子若不能按时回来,他的遗体还要在家里连续停放七天,俗称“一七”的最后一天里,他才能在孩子们全部归来后吹吹打打的入土为安。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鹅毛般的大!已被车轮碾成了雨水的路面重复盖上了一层白,旋儿又变成了雨水随意的在路面上流淌着;气温也开始降到了零度以下,路面有些微冻而冰滑起来。疾驰的班车不得不缓速慢行着。

那年离开汴州去晋源是这样,今天静怡的不辞而别、父亲病逝的噩耗一并袭来。同样是当年的一片白,还有几个小时前的牙齿脱落?……

难倒生命真的有人们常说的预兆吗?难道我生命的冬天像这自然界的四季轮回一样,永远注定有大雪相迎吗?“要知松高洁。待到雪花时。”我生命的雪季将会在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尽头?

逸晨、逸山、逸杰都没有手机,不知道姑父与表弟同他们联系上了没有?令郝逸然稍微欣慰的是,大学毕业在平煤市上班的妹妹郝月明已经在父亲停止呼吸前赶到了他的身边,去世前的父亲总归不算那么的孤单与凄惨。昨晚的“倒头纸”一定是月明领孝烧掉的吧?“自古养儿为防老,孝顺子孙谁见了?”爹爹啊!当年爷爷不在我未能奔丧。父亲您今天憾离人间之时我仍在归途。倘若不孝之子正为国尽忠、决战沙场,这般奔忙尚可以理解,如今只是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抛下了我的亲人,我真是一个不肖子孙啊!

想到这里,郝逸然一阵愧疚后又忍不住黯然泪下……他激烈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低头拥被无声哭泣一阵后又无奈、寂寥般的躺了下去。此刻一个个逝去的亲人身影不停的在他的眼前闪来闪去,一会儿奶奶、一会爷爷、一会又是父亲与早年夭折的月然二妹,还有几位学生时代车祸而亡的同学……令他挥之不去、驱之又来!

一会儿,他露出自己的脑袋,绝望般的侧望着车窗。外面的山峦、河流、田野以及车窗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思维意识变得空空荡荡……

车子到了大红山口。泪水朦胧中的郝逸然好像看到了年轻时风华正茂的爷爷郝文钦,身后是他引领着的郝家长长马队。……年轻时候的爷爷可能就在这里、也或者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变卖了自己携带的全部家当设伏同日军狠狠的干了一仗。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很可能是当年郝家的那场变故,郝文钦挥泪丢下了的他的队伍一个人回到了家乡。

爷爷啊!几年前,您的幼子送走了您;而如今,您的儿子同样为了这个家庭,疲于奔命的走完了他人间的旅程,丢下了他的几个曾被你视作掌上明珠的孩子。没有了您们,我们将会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可怜。

短短数年。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我个人世界里几位最挚爱的亲人顷刻间一个个离我而去……爷爷啊!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生命又为何是如此这般的脆弱与渺小?军人出身的孙子决不是一个怕苦、怕累,不敢担当的人,但父亲的突然离去,孙子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有谁说过:当你发现你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远离你而去的时候。你也开始慢慢的变老了。我郝逸然刚刚三十周岁,难道就真的要老了吗?想到这里郝逸然不由得感觉一种人间沧桑的切肤之痛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泣下!”……

他突然想到了“朋友”二字。谁是我的曾经的朋,还有谁能成为我以后的友?是同学还是部队时候的那帮兄弟?他们人在何方,可否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爷爷、父亲是同他血浓于水的亲人。但他们又何曾不是自己在这个人世间最为挚爱、信任的朋友!失去了他们,我的生命将还会有什么意义……母亲、女儿、还有远方的那个她……好像我未来的生命已经只余下了这几位女性,为了她们,我还必须苟延残喘的继续营造着自己以后的运命。

“大家都醒来,快下车、快跳车……”

车厢内一阵骚动。

熟睡的孩子们随即一个个大哭起来,两三个独身、年轻力壮的旅客好似知道正发生着什么,慌忙打开车窗,逃命般的从窗口爬了下去,其余抱着孩子的老人们在车厢内嚎啕大哭、哭天喊地起来。

“天哪!车子怎么是往后滑着走啊!下边就是山涧,如果有个万一我这老命可不重要,但以后怎么有脸向孩子他爹与他妈交待啊……”

——刹车管爆裂!

泪眼朦胧,蒙头呜咽的郝逸然听到哭喊声一片后激灵灵打个冷战。不由分说中他顷刻开窗、身轻如燕般跳了下去。

郝逸然定神一看!

一边是一条一百来米远的斜坡,一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司机真不愧是多年跑长途的老司机。见多识广的他正镇定的把握着方向盘,不偏不倚的在水雪交融有些打滑的马路中间倒驶着……

“你他妈个巴子,还傻呆在那里干啥子?快找石头,用石头挡住后车轮啊!立即!马上、快啊!”

司机隔着车窗声嘶力竭的提醒、吆喝着已经打开车门跳下去的一位大汉。这位豫南大汉穿着一件军大衣。可以判断或者是副司机,也有可能是车上的押车人员。他正不知所措的跟着车子往后退行,慌乱中不知道在手舞足蹈的吆喝、解释着什么。

郝逸然见司机如此呼喊,顿然明白。他拉起那位大汉飞身闪到斜坡边,在距离车后十多米的地方发现有两块儿一百来斤的大石头。郝逸然回头对那位押车大汉喊道。

“你听着,我们两个各搬一块儿,看着车子的两后轮方向同时放下。这样刚好可卡住车子,不让他急速往后行驶,明白吗?”

“好!听你的,来!一、二、三……开始!放!”

押车大汉这才从睡梦、惊吓中反应了过来,他在郝逸然的示意下明白了司机刚才的呼喊目的。随即两人各搬起一块儿石头跑到了车后,郝逸然瞄准车轮的间距,随着他的口令那位汉子跟着同时放下石头,车轮稳稳的被卡在了两石间。终于在稍微的惯性之后缓缓的停了下了。

“还楞什么?继续搬,再多放几块儿,轮子卡稳后才能松神啊!”

在郝逸然的重复提醒下,押车大汉同郝逸然又在车轮后放上了几块大石头,车子终于在刚才的惊心动魄中转危为安了。

在司机的指挥下,老人与小孩们一个个有序的走下车来,里面还有几个老人抱着孩子瘫软在那里,郝逸然拉着那位大汉走上车子,偕同司机一道儿将他们一个个抱了下来。

“孩子们啊!记住,这就是你们的恩人。你们的命是这位叔叔用他的命才换来的啊!……”

几位老人隔着车窗看到了刚才惊人的一幕。稳定情绪后他们带着孩子一起跪在了郝逸然的面前,动情的对孩子们唠叨着。郝逸然一边擦着眼圈的泪水,一边一一扶起跪在他面前的老人与孩子,回头询问着司机。

“师傅。车修好要什么时间?我有……急事,还要急着赶路呢!”

“天还没放亮,到哪里找配件去!这么塞着车交警马上会过来的,到时只有求他们帮忙了,就是修好恐怕也要到中午,刚才要不是你。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多亏你帮忙,小伙子!”

司机愧疚中和颜悦色的对郝逸然这么回答道。郝逸然迟疑了一会儿,立即上车提出了自己的行李。

“没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出大事就是万幸!我家里有急事,就不等你们了,我要跑到前边去找车,尽快赶到襄阳,然后我再转车回穰州,家里有一大摊子事在等着我,大家慢慢等,我先走了!”

郝逸然不待司机回答,即刻提起行李大步流星、奔跑般向前赶去。

“这个娃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一路不吃不喝,从上车开始就蒙头大睡,好像还在偷偷的哭。唉!刚才要不是他,我们恐怕就翻下去了……”

“这小子我好像认识,就那额头、相貌,很像当年林镇的书记郝文彰,估计没错应该是龙居村的郝家人,郝家那可是林镇有名的名门望族,我回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好人会有好报,会的,一定会的……”

老司机见众人乱七八糟的这么议论着,喃喃自语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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