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天和明火火就这么在普觉寺呆了下来。他们初来乍到,智玄作为东道主自然名正言顺地带着他们四处游览了。墨云天乐得守在智玄身边寸步不离,明火火则一贯地招摇过市惹是生非。寺中之人正忙着新方丈的继任大典和前任方丈广慧的遗体的焚化仪式,倒也没人顾得上与他俩计较。
继任方丈的人选并没有经过什么激烈的争论,很顺利地落在了智零的头上。对于这样一个智字辈的后进小辈继任佛门方丈这件事,世间流传自然是众说纷纭。普遍的观点是:为什么不是佛子智玄继任佛门方丈?如果说佛子都不够资格,那其它智子辈的僧人就更不够格了。智零是什么人?凭什么?
但其实只有极少数人有受到邀请,能有资格参加智零方丈的继任大典,其他人也只能是疑惑和不满罢了。至于佛子智玄本人,她根本就不会想这样的事情。就连明火火这个“好事鬼”也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浪费精力。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就过完了。一晃七天过去,普觉寺的钟声响过十一声,智零的继任大典开始了。
前来观礼的人不多,却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风自清、提里奥、费沫、贾振京、摩摩星、墨泽楷这六大势力的首脑一次性到齐了。算上新继任的智零方丈,再加上其它各大家族的家主,整个地球的势力格局都聚集在了普觉寺中的灵台之上。
然而在更为强大的新兴势力面前,他们加起来的份量已不再那么沉重了。铁矢的到来引起了所有首脑人物的关注。对此,铁矢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连个招呼都懒得打。便是作为本场主角的智零也没有受到他更多的关注。而是牵着凌可儿径直来到智玄和墨云天面前。
“你两个叔叔都来了,也不过去打个招呼?”铁矢一来就开始调戏墨云天。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朝墨泽楷和墨泽世那边瞥了一眼,这当然只是个“假动作”,重要的是脸上洋溢着的****笑意。
“滚,少来触我霉头。”墨云天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松的反唇相讥。
“哎,别这么冷漠嘛。来,说说你的悲催童年,让哥也哈皮哈皮。”铁矢才不管他的烦躁,没心没肺继续地调戏。
墨云天终于被他的恶趣味唤醒,瞪着他不屑地道:“你这厮皮痒了是吧?”连带着旁边的明火火也骂道:“臭诈尸鬼,你找虐吗?”
被墨云天鄙视也就罢了,连明火火也看不起他,铁矢委屈道:“老婆,咱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俩,你快帮忙啊。”
凌可儿正忙着跟智玄套近乎,遭到打扰,猛然回身便是一脚,骂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再说老娘能跟他们这两个变态过招?”
铁矢无辜地道:“老婆你误会了,我是让你帮忙斗嘴。咱被鄙视了啊。”
凌可儿又锤他一下,叱道:“你当这是菜市口吗,能不能有个正形?”她早就发现了各大首脑对铁矢的关注,不理会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不熟。可铁矢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是否太儿戏了些?
铁矢啐了一口,随意道:“我管它是菜市口还是凌霄殿,****屁事。又不是这秃瓢美女登基,我热乎个什么劲啊?”说到这里,他望向智玄问道:“你师傅什么时候焚化啊?要等到继任大典之后?”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参加智零的继任大典,而是观礼广慧遗体的焚化仪式。因为两件事放到了同一天,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个继任大典上。否则他根本就不会来。佛门方丈的面子值几个钱,值得他跋山涉水地赶来讨上一贴?
墨云天纳闷道:“你赶着去投胎吗?”
“你这家伙就是横竖看我不顺眼是吧?”铁矢满脸不爽地质问道。
墨云天淡淡地回答:“只是你心里不痛快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也要像别人那样把你当成‘暴发户’,你才高兴?”
被墨云天说出心病,铁矢总算露出了一点宽慰的笑容:“也是。还是你这个机灵鬼懂得体贴人。咱在这里给人盯得浑身都不舒服,要不是有言在先,老子现在就****妈的一架。”一句脏话自然引来凌可儿的“纠正”。他摆了摆手,无辜地道:“既然不能动手,自然是希望早早收场了。”说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揪了揪明火火的小辫子,调笑道:“听说大媒人要跟我一起对付他们?”
明火火使劲打开了铁矢地手,气愤道:“哼,我要让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和他们肮脏腐臭的家族付出代价。怎么你有意见吗?”
“大媒人的好意,咱怎么敢有意见。”铁矢阴笑着,随即又道:“不过火火……”
“嗯?”
“你愤青了。”
“滚!你才是愤青,你全家都是愤青,你祖宗十八辈都是愤青。”
“喂,喂……你这不是愤青,你这是魔障了吧?”
“哼!”
“好家伙!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也。”明火火既是女性,又是“小人”,整个一个“难上加难”。说出这样一个诙谐到不行的讽刺笑话,铁矢也是有些得意。然而现世报说来就来,还没来得及嘚瑟就遭到了“制裁”。凌可儿拎着他的耳朵暴吼道:“你说什么?”
“哎哎哎……呦……老婆大人别误会,你是大人,更是美人,不在此列,不在此例。”一面痛叫,一面解释道。总算是把这句话圆了过去,凌可儿这才发出一声冷哼,放过了他。
在他们打闹的时间里,参加继任大典的人差不多也来齐了,典礼正式开始。又是三声代表前世、今生、来世的钟声响过,智玄手持师傅的执教僧宝缓缓向智零走去。
原本按照规矩,这个差事应该由广字辈的长者来承担的,但大家又一致认为佛子智玄更适合作为扶持智零继任方丈的人选。但这对智玄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手捧着师傅曾经穿戴的宝冠、袈裟、念珠,她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泛起师傅广慧的身影,以及师傅曾犯下的无可回转的错误。
“阿弥陀佛。”在这一刻,她突然没有了想说的话。她感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应该说多余的话,乃至于进行任何的说教。于是只微微念了个佛偈就将僧宝捧到了智零面前。
智零虔诚地接过僧宝,尔后向智玄点了点头:“多谢师叔赐宝,贫僧不会辜负它们的。”
智玄则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便缓步退回了墨云天身边。
智玄退下,很快便有广字辈的长者走上前去,开始为智零穿戴僧宝法器。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原本朴素而威严的智零在穿上宝冠袈裟之后便如同换了一个人:朴素变作了雍容,威严则化为了谦和。乍一看仿佛真的是一位得道高僧一般。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从容地接受着各方首脑人物对他的恭贺和赞誉。
都说升官发财,升官发财。发财跟升官八竿子打不着,但升官一定能发财。像智零这种平步青云、一脚到位的“加官进爵”,自然免不了各种贵重厚沉的礼物、礼单。光是玄、黄品阶的法宝就收了二三十件,达到地阶品级的也有三五件,其它秘药、珍材、宝玩、美味也是多不胜数。普觉寺一下子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作为回礼,寺中也准备了丹品大宴,摆上桌的都是上了品级的昂贵丹药和珍奇美膳。
对于丹药,明火火自然是瞧不上眼了。这些塞牙缝都嫌硌牙的垃圾对于她这种把三品丹药当糖豆吃的主毫无吸引力。反而是那些并不多么珍贵的美味膳食让她欢喜不已。一边吃还一边抱怨道:“小小,你什么时候也学学厨艺啊。这些都好好吃哦,比丹药可好吃多了。”
墨云天这会儿也是慢慢地品着美食,不过对于明火火的抱怨,他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了:“光好吃有个屁用。我随便一粒四品丹药就能买这一席的吃食。你让我这个丹道宗师给你当厨子?”对道的领悟不光提升了他的境界和实力,也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的丹道造诣,四品丹药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明火火一把抢过他面前的盘子,冷哼道:“好吃没用你还吃个屁?都给我算了。”她一面说,一面飞快地把墨云天盘子里的东西往嘴里倒,好似生怕墨云天跟她抢似得。
看着明火火这乡土气息十足的吃相,一旁的凌可儿也是忍不住纳闷道:“你怎么跟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似得?”
遭到凌可儿的讽刺,明火火自然不乐意了,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欺骗了的怨恨。她将盘子一甩,不忿道:“什么几十年?我他喵的根本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没人跟我说,我怎么知道灵膳这么好吃?我以前就只吃肉和丹。而且有一多半时间都在山洼地缝里苦修,我哪知道人间的滋味啊!”说到这里,她就抓住墨云天的脖子一顿狂摇,抱怨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你从来都没给我讲过。”
“呃呃呃……”墨云天被她摇的一阵怪叫,好不容易挣开,才不爽地道:“告诉你有个屁用,我又不是厨子。”
凌可儿则叹息道:“唉,可怜的孩子。无知真是可悲。”
“臭三八,我跟你拼了。”明火火立马扑了上去。